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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0年5月31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陽貨》 #8


子曰:「由也,女聞六言六蔽矣乎?」對曰:「未也。」「居!吾語女。好仁不好學,其蔽也愚;好知不好學,其蔽也蕩;好信不好學,其蔽也賊;好直不好學,其蔽也絞;好勇不好學,其蔽也亂;好剛不好學,其蔽也狂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仲由啊,你聽說過六種品德六種弊病嗎?「沒有。「坐下,我對你說。好仁不好學,弊病是愚蠢;好智不好學,弊病是放縱;好信不好學,弊病是害人;好直不好學,弊病是刻薄;好勇不好學,弊病是破壞;好剛不好學,弊病是狂妄。」

這裡的重點是:學。

學,學什麼?孔子倒沒有說。

仁、知(智)、信、直、勇、剛,這是六種人格的特色,也可以說是人的一種可被「著目」到的呈現樣態。

在這六項的後面,孔子都要加上「學」,不然,就會走了樣。愚、蕩、賊、絞、亂、狂。

從(A)「仁、知(智)、信、直、勇、剛」到(B)「愚、蕩、賊、絞、亂、狂」。

首先要問,這二對照組,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?這是首先要確定的。

一、 這是二種不同(異質)東西的關係,像是鑽石和蘋果。
二、 這是某種相同的東西的不同狀態的表現,像是水和冰。

如果是第一組,是二種異質性的東西,加不管有沒有學,都沒有用,都不從A變成B。鑽石不會變成蘋果。

第二組,是相同東西的不同狀態的呈現,那麼「就有改變的可能」。再來的問題是:如何改變?

對儒家而言,答案是第二組,是相同的東西在不同的狀態。

所以,「仁、知(智)、信、直、勇、剛」 vs「愚、蕩、賊、絞、亂、狂」。只是不同的狀態的表述。

對儒家而言,這種狀態的改變,是有價值上的區隔的。人,值得往更有價值的方向上去做一個人。

那麼,改變的方法是什麼?「學」。

其實,如果你愛哲學式的追問,你就一定要問:為什麼就一定會由A變成B?

這裡到了人性論的問題,傳統說法很多,從性惡(儒家)到阿賴耶(佛家唯識)到吃了蘋果(基督教),都是說法。

現代一點的,如海德格爾,說這是「存在」的自我遮蔽,從本真到沈淪。

不管那種說法,如果說人性會往「偽(變型)」的方向上去偏移,那麼,「學的需要」才會在理論上是有合法性的。

學,恰恰是去反省到,人這種不知不覺的自我偏移。

要去學,要去多看書(這是最好的學的方法),如此,才能看到自己的偏移式的移動。

不學,不可能不走到「愚、蕩、賊、絞、亂、狂」。這是人性的結構。


《论语.阳货》 08
子曰:「由也,女闻六言六蔽矣乎?」对曰:「未也。」「居!吾语女。好仁不好学,其蔽也愚;好知不好学,其蔽也荡;好信不好学,其蔽也贼;好直不好学,其蔽也绞;好勇不好学,其蔽也乱;好刚不好学,其蔽也狂。」

白话译:
孔子说:「仲由啊,你听说过六种品德六种弊病吗?「没有。「坐下,我对你说。好仁不好学,弊病是愚蠢;好智不好学,弊病是放纵;好信不好学,弊病是害人;好直不好学,弊病是刻薄;好勇不好学,弊病是破坏;好刚不好学,弊病是狂妄。」

这里的重点是:学。

学,学什么?孔子倒没有说。

仁、知(智)、信、直、勇、刚,这是六种人格的特色,也可以说是人的一种可被「着目」到的呈现样态。

在这六项的后面,孔子都要加上「学」,不然,就会走了样。愚、荡、贼、绞、乱、狂。

从(A)「仁、知(智)、信、直、勇、刚」到(B)「愚、荡、贼、绞、乱、狂」。

首先要问,这二对照组,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?这是首先要确定的。

一、 这是二种不同(异质)东西的关系,像是钻石和苹果。
二、 这是某种相同的东西的不同状态的表现,像是水和冰。

如果是第一组,是二种异质性的东西,加不管有没有学,都没有用,都不从A变成B。钻石不会变成苹果。

第二组,是相同东西的不同状态的呈现,那么「就有改变的可能」。再来的问题是:如何改变?

对儒家而言,答案是第二组,是相同的东西在不同的状态。

所以,「仁、知(智)、信、直、勇、刚」 vs「愚、荡、贼、绞、乱、狂」。只是不同的状态的表述。

对儒家而言,这种状态的改变,是有价值上的区隔的。人,值得往更有价值的方向上去做一个人。

那么,改变的方法是什么?「学」。

其实,如果你爱哲学式的追问,你就一定要问:为什么就一定会由A变成B?

这里到了人性论的问题,传统说法很多,从性恶(儒家)到阿赖耶(佛家唯识)到吃了苹果(基督教),都是说法。

现代一点的,如海德格尔,说这是「存在」的自我遮蔽,从本真到沈沦。

不管那种说法,如果说人性会往「伪(变型)」的方向上去偏移,那么,「学的需要」才会在理论上是有合法性的。

学,恰恰是去反省到,人这种不知不觉的自我偏移。

要去学,要去多看书(这是最好的学的方法),如此,才能看到自己的偏移式的移动。

不学,不可能不走到「愚、荡、贼、绞、乱、狂」。这是人性的结构。

白話譯: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

2020年5月28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陽貨》 #7


佛肸召,子欲往。子路曰:「昔者由也聞諸夫子曰:『親於其身為不善者,君子不入也。』佛肸以中牟畔,子之往也,如之何!」子曰:「然。有是言也。不曰堅乎,磨而不磷;不曰白乎,涅而不緇。吾豈匏瓜也哉?焉能繫而不食?」

白話譯:
佛肸召孔子去,孔子想去。子路說:「以前我聽您說過:『親自做了壞事的人那裏,君子是不去的。』佛肸占據中牟反叛,你卻要去,怎麽解釋?」孔子說:「對,我說過。沒聽說過堅硬的東西嗎?磨也磨不壞;沒聽說過潔白的東西嗎?染也染不黑。我豈能象個瓠瓜?光掛在那裏而不讓人吃呢?」

這段很刺激。

一位是想去「當官」的老師;一位是覺得你為什麼去那裡當官的學生?

二種意見在打架,二種看法在角力。

這豈不是真實的人生的上演嗎?我們不都是面臨過相類似的人生決擇結構嗎?

海德格爾說,歷史是一種「重演」。如是。我們都會在自己的身上重演孔子這一段。

孔子最後氣到這句:吾豈匏瓜也哉?焉能繫而不食?

讀起來,真是百感交集。

來,看看《章句》有什麼更好的解法:
張敬夫曰:「…以天下無不可變之人,無不可為之事也。其卒不往者,知其人之終不可變而事之終不可為耳。一則生物之仁,一則知人之智也。」

生物之仁;知人之智。

仁與智,儒家如是說;慈悲與智慧,佛家如是說。

然而,這二者是平行的關係嗎?還是有著某種奠基性的關係?


仁與智是二種不同的東東嗎?

抑或,是仁生智呢?還是智生仁?

換句話說,是先慈悲長智慧呢?還是有智慧再行慈悲呢?

還是說,這根本是某種「在人身上所具有形而上力量」的二種不同面向呢?

真正智慧必然有仁的行為出來,因為這是「智慧的本身結構」。這由不得「人」,這是智慧本身必然要冒出的結構性呈現。
智慧必須要靠「行為」才能冒出來,才能被帶到光天化日之下。
也只有「被去行為出來」,才能看出智慧到底是不是智慧。

如果真的有智慧,「人」是不存在的,存在的是智慧。

人,一位德性實踐之人,因德性實踐而有智慧充實之人,去做出某種入世的實踐,是必然的引迫力道。

正如同,站在陽光下,「結構性的」就會有影子一樣。有影子,才能證明「有人(仁)」。

白話譯: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


《论语.阳货》 07
佛肸召,子欲往。子路曰:「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:『亲于其身为不善者,君子不入也。』佛肸以中牟畔,子之往也,如之何!」子曰:「然。有是言也。不曰坚乎,磨而不磷;不曰白乎,涅而不缁。吾岂匏瓜也哉?焉能系而不食?」

白话译:
佛肸召孔子去,孔子想去。子路说:「以前我听您说过:『亲自做了坏事的人那里,君子是不去的。』佛肸占据中牟反叛,你却要去,怎么解释?」孔子说:「对,我说过。没听说过坚硬的东西吗?磨也磨不坏;没听说过洁白的东西吗?染也染不黑。我岂能象个瓠瓜?光挂在那里而不让人吃呢?」

这段很刺激。

一位是想去「当官」的老师;一位是觉得你为什么去那里当官的学生?

二种意见在打架,二种看法在角力。

这岂不是真实的人生的上演吗?我们不都是面临过相类似的人生决择结构吗?

海德格尔说,历史是一种「重演」。如是。我们都会在自己的身上重演孔子这一段。

孔子最后气到这句:吾岂匏瓜也哉?焉能系而不食?

读起来,真是百感交集。

来,看看《章句》有什么更好的解法:
张敬夫曰:「…以天下无不可变之人,无不可为之事也。其卒不往者,知其人之终不可变而事之终不可为耳。一则生物之仁,一则知人之智也。」

生物之仁;知人之智。

仁与智,儒家如是说;慈悲与智慧,佛家如是说。

然而,这二者是平行的关系吗?还是有着某种奠基性的关系?


仁与智是二种不同的东东吗?

抑或,是仁生智呢?还是智生仁?

换句话说,是先慈悲长智慧呢?还是有智慧再行慈悲呢?

还是说,这根本是某种「在人身上所具有形而上力量」的二种不同面向呢?

真正智慧必然有仁的行为出来,因为这是「智能的本身结构」。这由不得「人」,这是智慧本身必然要冒出的结构性呈现。
智慧必须要靠「行为」才能冒出来,才能被带到光天化日之下。
也只有「被去行为出来」,才能看出智慧到底是不是智慧。

如果真的有智慧,「人」是不存在的,存在的是智慧。

人,一位德性实践之人,因德性实践而有智慧充实之人,去做出某种入世的实践,是必然的引迫力道。

正如同,站在阳光下,「结构性的」就会有影子一样。有影子,才能证明「有人(仁)」。

白话译: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


2020年5月27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陽貨》 #6


子張問仁於孔子。孔子曰:「能行五者於天下,為仁矣。」請問之。曰:「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。恭則不侮,寬則得眾,信則人任焉,敏則有功,惠則足以使人。」

這種句子,在我們這種很離孔子後面的時代,是乏味的。

乏味,之所以乏味,是因為「吃太多了」。

對,真的是聽煩了。

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。沒有人會說如此去做不好。
但重點是,如何去做呢?做了又如何?

後面那句更重要,做了又如何。

如果做了可以拿到一百萬,那就拼了啊,這沒有問題。

但如果做了之後,看不出有變化,去做這五種東東,幹什麼?

有啊,孔子有說,做了這五種事,會有效果。

恭→不侮,寬→得眾,信→人任焉,敏→有功,惠→足以使人。

但,你相信嗎?

如果別人對你恭,於是你就會覺得他活得不侮嗎?
如果別人對你寬,於是你就會讓他是對你「得眾」嗎?…

未必。

生命格局是整體的。
在這種格局中,會有很多面向,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,是生命格局展現的經驗界面向。

如果你的格局差,那麼所表現出來的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,也不會讓人有感覺的。

只有真正的在高檔次的人格格局中,所表現出來的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,才會有動人的效東。

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,是你要去檢驗效果的人生經驗現象的項目。從檢驗中,看出你自己的檔次。

如果你的生活中沒有這些「不侮,得眾,人任焉,有功,足以使人」效果存在,那麼恭、寬、信、敏、惠恰恰又是修行的人手處。

在儒家。


《论语.阳货》 06
子张问仁于孔子。孔子曰:「能行五者于天下,为仁矣。」请问之。曰:「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。恭则不侮,宽则得众,信则人任焉,敏则有功,惠则足以使人。」

这种句子,在我们这种很离孔子后面的时代,是乏味的。

乏味,之所以乏味,是因为「吃太多了」。

对,真的是听烦了。

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。没有人会说如此去做不好。
但重点是,如何去做呢?做了又如何?

后面那句更重要,做了又如何。

如果做了可以拿到一百万,那就拼了啊,这没有问题。

但如果做了之后,看不出有变化,去做这五种东东,干什么?

有啊,孔子有说,做了这五种事,会有效果。

恭→不侮,宽→得众,信→人任焉,敏→有功,惠→足以使人。

但,你相信吗?

如果别人对你恭,于是你就会觉得他活得不侮吗?
如果别人对你宽,于是你就会让他是对你「得众」吗?…

未必。

生命格局是整体的。
在这种格局中,会有很多面向,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,是生命格局展现的经验界面向。

如果你的格局差,那么所表现出来的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,也不会让人有感觉的。

只有真正的在高档次的人格格局中,所表现出来的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,才会有动人的效东。

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,是你要去检验效果的人生经验现象的项目。从检验中,看出你自己的档次。

如果你的生活中没有这些「不侮,得众,人任焉,有功,足以使人」效果存在,那么恭、宽、信、敏、惠恰恰又是修行的人手处。

在儒家。

2020年5月26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陽貨》 #5

公山弗擾以費畔,召,子欲往。子路不說,曰:「末之也已,何必公山氏之之也。」子曰:「夫召我者而豈徒哉?如有用我者,吾其為東周乎?」


白話譯:
公山弗擾占據費市反叛,來召孔子,孔子想去。子路不高興地說:「沒地方去就算了,何必到他那裏去?」孔子說:「他來召我,難道是說空話?如果有人肯用我,我也許就會建立又一個強盛的王朝。」

孔子也很入世的。

從一般人的直接反應而言,大概會像子路一樣,覺得去那種很有爭議的地方,幹什麼?

我也是如此的直接反應。

所以,來,看看《章句》如何替孔子解圍:
程子曰:「聖人以天下無不可有為之人,亦無不可改過之人,故欲往。然而終不往者,知其必不能改故也。」

這解釋,把孔子講得可神的呢:聖人以天下無不可有為之人,亦無不可改過之人。

聖人,的確是如此。

但,我們不是聖人。

孔子是不是聖人?我「相信」他是。

但,我也明白知道,我不是聖人。

我沒有能力真的是去認為:天下無不可有為之人,亦無不可改過之人。

很多人,我痛恨,因為我覺得他是壞人,更重要的是:他是那種不會「再改」的壞人了。

因為你認為別人是「不會再改了」的壞,所以你才能「盡興」地去「痛恨」一個人。

如果,來想想,你要去痛恨一個人之前,再想想,如果他明天就會改了,你還痛恨的下去嗎?

不會。

但,人,只要是人,理論上,明天就有可能「改掉」,這是人的特性,人所特有的「可能性」,也就是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」的那種強大的自己改變力量。

人,有的。

但你不會相信,所以你才能爽快的痛恨別人。

然而,你不相信別人有改變的可能,所以你很爽的痛恨,那麼「很爽」的代價是,你也一定不會相信自己「是可以改變的」。

因為,我們都只能是用自己既有的經驗去想像別人的。

正是你自己沒有那種「改變自己」的經驗,所以你認為別人也不會有。

正如一個愛說謊的人,是不會相信有人會「講實話」的。 正是不相信別人會講實話,所以你才能心安地講謊話。

說到底,你也是斷了自己的可能性。

白話譯文: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

**
《论语.阳货》 05
公山弗扰以费畔,召,子欲往。子路不说,曰:「末之也已,何必公山氏之之也。」子曰:「夫召我者而岂徒哉?如有用我者,吾其为东周乎?」


白话译:
公山弗扰占据费市反叛,来召孔子,孔子想去。子路不高兴地说:「没地方去就算了,何必到他那里去?」孔子说:「他来召我,难道是说空话?如果有人肯用我,我也许就会建立又一个强盛的王朝。」

孔子也很入世的。

从一般人的直接反应而言,大概会像子路一样,觉得去那种很有争议的地方,干什么?

我也是如此的直接反应。

所以,来,看看《章句》如何替孔子解围:
程子曰:「圣人以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人,亦无不可改过之人,故欲往。然而终不往者,知其必不能改故也。」

这解释,把孔子讲得可神的呢:圣人以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人,亦无不可改过之人。

圣人,的确是如此。

但,我们不是圣人。

孔子是不是圣人?我「相信」他是。

但,我也明白知道,我不是圣人。

我没有能力真的是去认为: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人,亦无不可改过之人。

很多人,我痛恨,因为我觉得他是坏人,更重要的是:他是那种不会「再改」的坏人了。

因为你认为别人是「不会再改了」的坏,所以你才能「尽兴」地去「痛恨」一个人。

如果,来想想,你要去痛恨一个人之前,再想想,如果他明天就会改了,你还痛恨的下去吗?

不会。

但,人,只要是人,理论上,明天就有可能「改掉」,这是人的特性,人所特有的「可能性」,也就是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」的那种强大的自己改变力量。

人,有的。

但你不会相信,所以你才能爽快的痛恨别人。

然而,你不相信别人有改变的可能,所以你很爽的痛恨,那么「很爽」的代价是,你也一定不会相信自己「是可以改变的」。

因为,我们都只能是用自己既有的经验去想象别人的。

正是你自己没有那种「改变自己」的经验,所以你认为别人也不会有。

正如一個愛說謊的人,是不會相信有人會「講實話」的。 正是不相信別人會講實話,所以你才能心安地講謊話。

说到底,你也是断了自己的可能性。

白话译文: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

2020年5月25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陽貨》 #4


子之武城,聞弦歌之聲。夫子莞爾而笑,曰:「割雞焉用牛刀?」子游對曰:「昔者偃也聞諸夫子曰:『君子學道則愛人,小人學道則易使也。』」子曰:「二三子!偃之言是也。前言戲之耳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去武城,聽到彈琴唱歌的聲音。孔子微微一笑說:「殺雞哪用得上宰牛的刀?」子游對他說:「以前我聽您說過:『君子學道就會愛護別人,小人學道就會易於配合。』」孔子說:「同學們,子游說得對,剛才我是在開玩笑。」

這篇,有一個成語:割雞焉用牛刀。

再來,我第一眼的印象,倒不是講了什麼內容,而是孔子那種態度,那種馬上承認自己開玩笑的作風。

我也在想,記下這一篇,是為了秀出這對話內容的某些道理,還是為了彰顯孔子的個性特色。

應是第二種吧。

這裡,看的是心量,而不是對錯。

對錯,很重要,但人生不是只有對錯。心量,是一種在人的身上可以看出來的價值,這更難。

因為,對錯是把眼睛看著「別人」,而心量是把眼睛看著「自己」。

對錯的判斷,和心量無關;心量的大小,讓你可以看到不同層次的對錯。

心量如何能有?修行或德性的實踐,才會有。這和「知識」多少無關。

心量,則能讓別人服氣;對錯,則不能。


《论语.阳货》 04
子之武城,闻弦歌之声。夫子莞尔而笑,曰:「割鸡焉用牛刀?」子游对曰:「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:『君子学道则爱人,小人学道则易使也。』」子曰:「二三子!偃之言是也。前言戏之耳。」

白话译:
孔子去武城,听到弹琴唱歌的声音。孔子微微一笑说:「杀鸡哪用得上宰牛的刀?」子游对他说:「以前我听您说过:『君子学道就会爱护别人,小人学道就会易于配合。』」孔子说:「同学们,子游说得对,刚才我是在开玩笑。」

这篇,有一个成语:割鸡焉用牛刀。

再来,我第一眼的印象,倒不是讲了什么内容,而是孔子那种态度,那种马上承认自己开玩笑的作风。

我也在想,记下这一篇,是为了秀出这对话内容的某些道理,还是为了彰显孔子的个性特色。

应是第二种吧。

这里,看的是心量,而不是对错。

对错,很重要,但人生不是只有对错。心量,是一种在人的身上可以看出来的价值,这更难。

因为,对错是把眼睛看着「别人」,而心量是把眼睛看着「自己」。

对错的判断,和心量无关;心量的大小,让你可以看到不同层次的对错。

心量如何能有?修行或德性的实践,才会有。这和「知识」多少无关。

心量,则能让别人服气;对错,则不能。


2020年5月24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陽貨》 #3


子曰:「唯上知與下愚不移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衹有上等人聰明和下等人愚蠢是非常的執著的。」

不移,我譯為「執著」。

這句,在現代這幾以「理論抽象去」去認為人人平等的時代,是不合時宜的句子。

是不合時宜,但未必不對。

張開你的眼睛看,人,就肉體的存在而言,到底那裡平等了呢?

沒有。

人的平等,如果有的話只有二個地方,一,死亡,二、良心。

不過,死亡與良心,卻必須奠基在人的肉體才能被「看到」。

從這點而言,這又是人這種存在的某種吊詭,在不平等處才能看到平等。

所以,儘管肉體不平等,但,但平等卻又是人人有的。

上智與下愚,就肉體存在的人而言,是二種不同的存在類型。

但這二種不同的存在類型,又有著某一共同的「精神特色」:執著。

嗯,不同中又有同。

移,是指變化。

人,的特色;人和「物」不同之處,就在於會「自己變化」,此即黑格爾愛談的「自在自為」。

人的變化,讓人有意義和價值。人的意義和價值之可能性,也在於人的變化。如果是向上的變化,則就是有意義。

這二種人,上智下愚,都很不容易變化。為什麼:執著。

但不管你是那一種類的人,只要是沒有變化,就大概很少能從你的身上看出意義。

這點,又是很平等的。

**
《论语.阳货》 03
子曰:「唯上知与下愚不移。」

白话译:
孔子说:「只有上等人聪明和下等人愚蠢是非常的执着的。」

不移,我译为「执着」。

这句,在现代这几以「理论抽象去」去认为人人平等的时代,是不合时宜的句子。

是不合时宜,但未必不对。

张开你的眼睛看,人,就肉体的存在而言,到底那里平等了呢?

没有。

人的平等,如果有的话只有二个地方,一,死亡,二、良心。

不过,死亡与良心,却必须奠基在人的肉体才能被「看到」。

从这点而言,这又是人这种存在的某种吊诡,在不平等处才能看到平等。

所以,尽管肉体不平等,但,但平等却又是人人有的。

上智与下愚,就肉体存在的人而言,是二种不同的存在类型。

但这二种不同的存在类型,又有着某一共同的「精神特色」:执着。

嗯,不同中又有同。

移,是指变化。

人,的特色;人和「物」不同之处,就在于会「自己变化」,此即黑格尔爱谈的「自在自为」。

人的变化,让人有意义和价值。人的意义和价值之可能性,也在于人的变化。如果是向上的变化,则就是有意义。

这二种人,上智下愚,都很不容易变化。为什么:执着。

但不管你是那一种类的人,只要是没有变化,就大概很少能从你的身上看出意义。

这点,又是很平等的。

2020年5月21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陽貨》 #2


子曰:「性相近也,習相遠也。」

這句,很你清楚的,常看到。

但重點是,你相信嗎?

很難的。

如果你真的相信,你對「他人」就會有很大的包容力,因為「性相近」。

但,我們往往不會包容他人,我們把他人想像成和你「對立」的人。
因為,我們都有自己成長過程的意識形態所來的好壞之判系統,這是習相遠也。

修行,或著說,德性實踐,說到底,也不過是對他人能有最大的可能同情的了解。

這幾年的讀書的經驗,我想的反而是:如何可能去相信這句?

首先,這是「真理」嗎?只有真理,終究我們才能相信的可能。
不是真理,怎麼信最後也會出問題的。

如果是真理,為什麼,我們往往信不下去?

因為我們需要有「壞人」,來讓我活得還意義可言!

真的。因為你不相信德性這種東東,你不相信你可以從你自己身上找到人活著有意義的東東:即德性在你身上活了出來。

如果自己身上找不出意義,那只有「設定」外面有壞人,讓自己覺得自己有意義。

你要有壞人,一個在外面存在的壞人,和你不一樣的壞人,所以,你靠著這種幻想自己是正義的想像讓自己還有活著的意義。

如果這世界沒有壞人,你根本活不下去。

你不斷的在找壞人,一定要有,一定要找出來。
這時,談性相近,是太古板了。

但重點是,你要有壞人,但是別人也在找壞人啊。


《论语.阳货》 02
子曰:「性相近也,习相远也。」

这句,很你清楚的,常看到。

但重点是,你相信吗?

很难的。

如果你真的相信,你对「他人」就会有很大的包容力,因为「性相近」。

但,我们往往不会包容他人,我们把他人想象成和你「对立」的人。
因为,我们都有自己成长过程的意识形态所来的好坏之判系统,这是习相远也。

修行,或着说,德性实践,说到底,也不过是对他人能有最大的可能同情的了解。

这几年的读书的经验,我想的反而是:如何可能去相信这句?

首先,这是「真理」吗?只有真理,终究我们才能相信的可能。
不是真理,怎么信最后也会出问题的。

如果是真理,为什么,我们往往信不下去?

因为我们需要有「坏人」,来让我活得还意义可言!

真的。因为你不相信德性这种东东,你不相信你可以从你自己身上找到人活着有意义的东东:即德性在你身上活了出来。

如果自己身上找不出意义,那只有「设定」外面有坏人,让自己觉得自己有意义。

你要有坏人,一个在外面存在的坏人,和你不一样的坏人,所以,你靠着这种幻想自己是正义的想象让自己还有活着的意义。

如果这世界没有坏人,你根本活不下去。

你不断的在找坏人,一定要有,一定要找出来。
这时,谈性相近,是太古板了。

但重点是,你要有坏人,但是别人也在找坏人啊。

2020年5月20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陽貨》 #1


陽貨欲見孔子,孔子不見,歸孔子豚。孔子時其亡也,而往拜之,遇諸塗。謂孔子曰:「來!予與爾言。」曰:「懷其寶而迷其邦,可謂仁乎?」曰:「不可。」「好從事而亟失時,可謂知乎?」曰:「不可。」「日月逝矣,歲不我與。」孔子曰:「諾。吾將仕矣。」

白話譯:
陽貨想見孔子,孔子不見,他便送給孔一隻熟乳豬,想讓孔子去他家緻謝。孔子乘他不在家時,去拜謝。卻在半路上碰到了,他對孔子說:「來,我有話要說。」孔子走過去,他說:「自己身懷本領卻任憑國家混亂,能叫做仁嗎?」孔子說:「不能」。「想做大事卻總是不去把握機遇,能叫做明智嗎」?「不能。」「時光一天天過去,歲月不等人埃。」「好吧,我準備做官。」

很有趣的故事。

這是儒家,永遠的入世。

《章句》:
陽貨之欲見孔子,雖其善意,然不過欲使助己為亂耳。故孔子不見者,義也。其往拜者,禮也。必時其亡而往者,欲其稱也。遇諸塗而不避者,不終絕也。隨問而對者,理之直也。對而不辯者,言之孫而亦無所詘也。

但,入世,並不只是「入世」,而是在「入世中」讓自己生命的德性可以長出來。

所以,章句解的很有意思:
善意→ 義也→ 禮也→ 稱也→ 不終絕也→ 理之直也→ 無所詘也。

光這一事件,就有這麼多的跟德性的事項可以談出來的。

紅塵場中去修,就是如此了。

儒學,在人間世的每事中,都看到可以讓自己更好的磨練機會。

**
《论语.阳货》 01
阳货欲见孔子,孔子不见,归孔子豚。孔子时其亡也,而往拜之,遇诸涂。谓孔子曰:「来!予与尔言。」曰:「怀其宝而迷其邦,可谓仁乎?」曰:「不可。」「好从事而亟失时,可谓知乎?」曰:「不可。」「日月逝矣,岁不我与。」孔子曰:「诺。吾将仕矣。」

白话译:
阳货想见孔子,孔子不见,他便送给孔一只熟乳猪,想让孔子去他家致谢。孔子乘他不在家时,去拜谢。却在半路上碰到了,他对孔子说:「来,我有话要说。」孔子走过去,他说:「自己身怀本领却任凭国家混乱,能叫做仁吗?」孔子说:「不能」。「想做大事却总是不去把握机遇,能叫做明智吗」?「不能。」「时光一天天过去,岁月不等人埃。」「好吧,我准备做官。」

很有趣的故事。

这是儒家,永远的入世。

《章句》:
阳货之欲见孔子,虽其善意,然不过欲使助己为乱耳。故孔子不见者,义也。其往拜者,礼也。必时其亡而往者,欲其称也。遇诸涂而不避者,不终绝也。随问而对者,理之直也。对而不辩者,言之孙而亦无所诎也。

但,入世,并不只是「入世」,而是在「入世中」让自己生命的德性可以长出来。

所以,章句解的很有意思:
善意→ 义也→ 礼也→ 称也→ 不终绝也→ 理之直也→ 无所诎也。

光这一事件,就有这么多的跟德性的事项可以谈出来的。

红尘场中去修,就是如此了。

儒学,在人间世的每事中,都看到可以让自己更好的磨练机会。

白话译来源: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。

2020年5月19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季氏》 #14


邦君之妻,君稱之曰夫人,夫人自稱曰小童;邦人稱之曰君夫人,稱諸異邦曰寡小君;異邦人稱之亦曰君夫人。

白話譯:
國君的妻子,國君稱她為夫人,夫人自稱為小童,國人稱她為君夫人,國人在外國人面前稱她為寡小君,外國人也稱她為君夫人。

《章句》:
寡,寡德,謙辭。吳氏曰:「凡語中所載如此類者,不知何謂。或古有之,或夫子嘗言之,不可考也。」

「不知何謂」、「不可考也」。是的,我也覺得如此。

古人很有勇氣的,敢這樣解論語。

不過,我再多拉雜的講一些,湊湊字數。

稱,是「去命名」。也可以是「說」。

去命名,其實是一個重要的哲學思考課題。

聖經舊約創世記1:3 神說:「要有光。」就有了光。

神「說」。

是說哦。而不是「想」。

為什麼是「說」?可見,「說」這種在人這樣存在者肉身上的某種特色,是具有某種比你一般認為更強大的作用。

在佛學中,修行的一個重要環節是咒語。唸咒。

唸咒語是什麼意思呢?就是一種藉由「說」之動作而來的力量效果,這力量效果可以對人的生命結構有某種提升的力道。

如果從現象學詮釋學的角度來說,「說」的具體表現是「邏格斯」,而邏格斯就是一種「道路/方法」,把隱藏的東東帶到「光天化日之下」,亦即去蔽,的方法。

佛學修行中,有三必要的環節:身、口、意。

口是其中之一。口就是來說的。

你平常「說了」什麼?你有去留意嗎?應該沒有。

說不是一種「中性」的溝通工具,哦不,說具有一種更強大的對人性面貌的後作用力。

所以,佛學愛談「口業」,不是沒有道理的。想改運嗎?從「口」下手吧。

白話譯來源: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。


《论语.季氏》 14
邦君之妻,君称之曰夫人,夫人自称曰小童;邦人称之曰君夫人,称诸异邦曰寡小君;异邦人称之亦曰君夫人。

白话译:
国君的妻子,国君称她为夫人,夫人自称为小童,国人称她为君夫人,国人在外国人面前称她为寡小君,外国人也称她为君夫人。

《章句》:
寡,寡德,谦辞。吴氏曰:「凡语中所载如此类者,不知何谓。或古有之,或夫子尝言之,不可考也。」

「不知何谓」、「不可考也」。是的,我也觉得如此。

古人很有勇气的,敢这样解论语。

不过,我再多拉杂的讲一些,凑凑字数。

称,是「去命名」。也可以是「说」。

去命名,其实是一个重要的哲学思考课题。

圣经旧约创世记1:3 神说:「要有光。」就有了光。

神「说」。

是说哦。而不是「想」。

为什么是「说」?可见,「说」这种在人这样存在者肉身上的某种特色,是具有某种比你一般认为更强大的作用。

在佛学中,修行的一个重要环节是咒语。念咒。

念咒语是什么意思呢?就是一种藉由「说」之动作而来的力量效果,这力量效果可以对人的生命结构有某种提升的力道。

如果从现象学诠释学的角度来说,「说」的具体表现是「逻格斯」,而逻格斯就是一种「道路/方法」,把隐藏的东东带到「光天化日之下」,亦即去蔽,的方法。

佛学修行中,有三必要的环节:身、口、意。

口是其中之一。口就是来说的。

你平常「说了」什么?你有去留意吗?应该没有。

说不是一种「中性」的沟通工具,哦不,说具有一种更强大的对人性面貌的后作用力。

所以,佛学爱谈「口业」,不是没有道理的。想改运吗?从「口」下手吧。

白话译来源: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。


2020年5月18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季氏》 #13


陳亢問於伯魚曰:「子亦有異聞乎?」對曰:「未也。嘗獨立,鯉趨而過庭。曰:『學詩乎?』對曰:『未也。』『不學詩,無以言。』鯉退而學詩。他日又獨立,鯉趨而過庭。曰:『學禮乎?』對曰:『未也。』『不學禮,無以立。』鯉退而學禮。聞斯二者。」陳亢退而喜曰:「問一得三,聞詩,聞禮,又聞君子之遠其子也。」

白話譯:
陳亢問伯魚:「你學到了密傳嗎?」伯魚答:「沒有。有一次他一個人站在那,我快步過庭。他問:『學詩了嗎?』我說:『沒有。』『不學詩,就不能掌握說話的技巧。』我回去學詩。又一次他又一個人站在那,我快步過庭。他問:『學禮了嗎?』我說:『沒有。』『不學禮,就不能立足於社會。』我回去學禮,就聽過這兩次。」陳亢回去高興地說:「問一件事,得到三方面收穫:知道詩的作用,禮的作用,又知道了君子並不偏愛自己的兒子。」

先把白話譯看一下,了解情節內容。

孔子怎麼教自己的兒子?對。是記載這個。

也沒有什麼特別。

倒是,孔子特別注意到詩和禮。

來,讀詩,只是為了「說話技巧」嗎?如果是要學說話技巧,恐怕「讀詩」是不怎麼高明的方法。可以讀其他的啊。

「無以言」,是指什麼呢?

言是指說話技巧嗎?

不是。言是指一種「工具」,一種去理解「真理」的工具。那是一種理解過程的培養,而不只是「說話技巧」。

那麼,詩和「理解真理」之間有什麼關係呢?

這裡我借用海德格爾的看法,他說,詩是表達「存在歷史」這種真理的最好的文本表現形式。

用傳統的說法是,詩以言志。言志,並不只是說話技巧,更重要的是,「你有什麼志」可被言?

但,志並不是什麼具體的客觀對象物,例如,水泥、手機等等。

志是一種「不可見」,但又是支撐起一個人質性和能力的最底層基礎。

讀詩,就是和這種「不可見但又是活生生最具有影響力」的那種構成人之存在的動力,打交道。

禮,亦然,不是立足於社會。相反的,「無以立」是指自己的生命人格無法挺立起來。

是自己的,而不是社會的。是自己挺立起來,而不是在社會有立足之地。

人格的成長,在其發展過程,是需要約束的。正是在約束中,我們才能看到生命可以超出約束的那種「超越性」。

德性,恰恰是在於其超越性。

白話譯來源: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。


《论语.季氏》 13
陈亢问于伯鱼曰:「子亦有异闻乎?」对曰:「未也。尝独立,鲤趋而过庭。曰:『学诗乎?』对曰:『未也。』『不学诗,无以言。』鲤退而学诗。他日又独立,鲤趋而过庭。曰:『学礼乎?』对曰:『未也。』『不学礼,无以立。』鲤退而学礼。闻斯二者。」陈亢退而喜曰:「问一得三,闻诗,闻礼,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。」

白话译:
陈亢问伯鱼:「你学到了密传吗?」伯鱼答:「没有。有一次他一个人站在那,我快步过庭。他问:『学诗了吗?』我说:『没有。』『不学诗,就不能掌握说话的技巧。』我回去学诗。又一次他又一个人站在那,我快步过庭。他问:『学礼了吗?』我说:『没有。』『不学礼,就不能立足于社会。』我回去学礼,就听过这两次。」陈亢回去高兴地说:「问一件事,得到三方面收获:知道诗的作用,礼的作用,又知道了君子并不偏爱自己的儿子。」

先把白话译看一下,了解情节内容。

孔子怎么教自己的儿子?对。是记载这个。

也没有什么特别。

倒是,孔子特别注意到诗和礼。

来,读诗,只是为了「说话技巧」吗?如果是要学说话技巧,恐怕「读诗」是不怎么高明的方法。可以读其他的啊。

「无以言」,是指什么呢?

言是指说话技巧吗?

不是。言是指一种「工具」,一种去理解「真理」的工具。那是一种理解过程的培养,而不只是「说话技巧」。

那么,诗和「理解真理」之间有什么关系呢?

这里我借用海德格尔的看法,他说,诗是表达「存在历史」这种真理的最好的文本表现形式。

用传统的说法是,诗以言志。言志,并不只是说话技巧,更重要的是,「你有什么志」可被言?

但,志并不是什么具体的客观对象物,例如,水泥、手机等等。

志是一种「不可见」,但又是支撑起一个人质性和能力的最底层基础。

读诗,就是和这种「不可见但又是活生生最具有影响力」的那种构成人之存在的动力,打交道。

礼,亦然,不是立足于社会。相反的,「无以立」是指自己的生命人格无法挺立起来。

是自己的,而不是社会的。是自己挺立起来,而不是在社会有立足之地。

人格的成长,在其发展过程,是需要约束的。正是在约束中,我们才能看到生命可以超出约束的那种「超越性」。

德性,恰恰是在于其超越性。

白话译来源: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。


2020年5月17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季氏》 #12


齊景公有馬千駟,死之日,民無德而稱焉。伯夷叔齊餓于首陽之下,民到于今稱之。其斯之謂與?

白話譯:
齊景公有四千匹馬,他死的時候,老百姓覺得他沒什麽東西可以值得稱贊;伯夷、叔齊餓在首陽山下,百姓至今按贊他們。


這很簡單,一種故事性的對比。

不過,這種意義,都是死後才出來。對很多人而言,這未免就顯得有些空洞。

我們有必要追求「死後」的東東嗎?尤其是那種被稱之為意義的摸不著的東東。

這又問回來,「死」是什麼?

如果上面的說法,這是和「死」有不可必免的「共在關係」。

你一定會死。但,你很少去想。因為你不敢去想。

你活著,但你很少想到呼吸;但這並不代表空氣不存在。相反的,空氣存在,而且卻是對你最重要的。

但你很少想到空氣!

死亡,存在著,就在你的旁邊!只是你很少看到它,想到它。不信!偶爾你一想到,袉就出來了。

因為死,所以,你才能知道什麼是活。

死不是摸不著的東東,死是,你很少去想到的東東。

真實無比。 因為,只要是真實的東東,它就一定會來。它絕對不會騙你。

相反的,我們人間世的各種喜怒哀樂,三不五時,都在騙你。

你如果覺得上面那句,真是無聊的句子;那往往表示著,你很少去想死亡這題目。

袉,反正一定會來的,因為袉真實無比。

如果,你想像你三星期就會不在了,你的人生的很多價值觀,馬上就會不同。

那只是因為你有想到死亡而已。

**
《论语.季氏》 12
齐景公有马千驷,死之日,民无德而称焉。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,民到于今称之。其斯之谓与?

白话译:
齐景公有四千匹马,他死的时候,老百姓觉得他没什么东西可以值得称赞;伯夷、叔齐饿在首阳山下,百姓至今按赞他们。


这很简单,一种故事性的对比。

不过,这种意义,都是死后才出来。对很多人而言,这未免就显得有些空洞。

我们有必要追求「死后」的东东吗?尤其是那种被称之为意义的摸不着的东东。

这又问回来,「死」是什么?

如果上面的说法,这是和「死」有不可必免的「共在关系」。

你一定会死。但,你很少去想。因为你不敢去想。

你活着,但你很少想到呼吸;但这并不代表空气不存在。相反的,空气存在,而且却是对你最重要的。

但你很少想到空气!

死亡,存在着,就在你的旁边!只是你很少看到它,想到它。不信!偶尔你一想到,袉就出来了。

因为死,所以,你才能知道什么是活。

死不是摸不着的东东,死是,你很少去想到的东东。

真实无比。 因为,只要是真实的东东,它就一定会来。它绝对不会骗你。

相反的,我们人间世的各种喜怒哀乐,经常,都在骗你。

你如果觉得上面那句,真是无聊的句子;那往往表示着,你很少去想死亡这题目。

袉,反正一定会来的,因为袉真实无比。

如果,你想象你三星期就会不在了,你的人生的很多价值观,马上就会不同。

那只是因为你有想到死亡而已。


2020年5月14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季氏》 #11


孔子曰:「見善如不及,見不善如探湯。吾見其人矣,吾聞其語矣。隱居以求其志,行義以達其道。吾聞其語矣,未見其人也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見到善良,像是趕不上似的;見到不善,像是被水燙了似的。我見到過這樣的人,我聽到過這樣的話。隱居起來尋求自己的志向、維護正義實現自己的理想,我聽到過這樣的話,沒見到過這樣的人。」

這真的很儒家,入世。但,我的入世,可能和你想的不同。

孔子提出他歡察人間世的二種標準:一,真的看到,二,聽到。

然後有有二組對照表:
看到 + 聽到  vs  沒看到 + 只聽到

我們可以看出來,「看到」這個標準對孔子而言是重要的。

但,為什麼?

因為孔子談德性,孔子不是談「玄學」,不是談「超世間的精神實體」。
孔子談的是德性。

而德性如果可以被意識到是「德性」,那唯一的方法是:在活生生的人之肉體身上呈現出來,被看到。

我不否認玄學,我不否認形而上,我也不否認超世間精神實體,但,那又如何?

只要你去談「德性」,那就是指:在活生生的人的肉體身上所呈現的某種行為,而有所被感受出為是某種意義。

德性,向來指向肉身。

脫離肉身,而試圖在某種外在客觀物去談「德性」,那德性就變成「規範」,就是物化的德性。就是脫離了「源始基地」的德性。

雖然,德性很難不走向物化,這甚至是德性本身的自然運作。有點像海德格爾談的存在歷史的「自顯自隱」。德性必要彰顯,但也因為彰顯了而很難避免物化。

「隱居以求其志,行義以達其道」,這種談法,就是「非肉體」的德性,就是德性被客觀化的過程。

那是被對象化了的德性,而不是活生生的肉身所「讓….走出來」的德性。

所以,孔子:吾聞其語矣,未見其人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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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论语.季氏》 11
孔子曰:「见善如不及,见不善如探汤。吾见其人矣,吾闻其语矣。隐居以求其志,行义以达其道。吾闻其语矣,未见其人也。」

白话译:
孔子说:「见到善良,像是赶不上似的;见到不善,像是被水烫了似的。我见到过这样的人,我听到过这样的话。隐居起来寻求自己的志向、维护正义实现自己的理想,我听到过这样的话,没见到过这样的人。」

这真的很儒家,入世。但,我的入世,可能和你想的不同。

孔子提出他欢察人间世的二种标准:一,真的看到,二,听到。

然后有有二组对照表:
看到 + 听到  vs  没看到 + 只听到

我们可以看出来,「看到」这个标准对孔子而言是重要的。

但,为什么?

因为孔子谈德性,孔子不是谈「玄学」,不是谈「超世间的精神实体」。
孔子谈的是德性。

而德性如果可以被意识到是「德性」,那唯一的方法是:在活生生的人之肉体身上呈现出来,被看到。

我不否认玄学,我不否认形而上,我也不否认超世间精神实体,但,那又如何?

只要你去谈「德性」,那就是指:在活生生的人的肉体身上所呈现的某种行为,而有所被感受出为是某种意义。

德性,向来指向肉身。

脱离肉身,而试图在某种外在客观物去谈「德性」,那德性就变成「规范」,就是物化的德性。就是脱离了「源始基地」的德性。

虽然,德性很难不走向物化,这甚至是德性本身的自然运作。有点像海德格尔谈的存在历史的「自显自隐」。德性必要彰显,但也因为彰显了而很难避免物化。

「隐居以求其志,行义以达其道」,这种谈法,就是「非肉体」的德性,就是德性被客观化的过程。

那是被对象化了的德性,而不是活生生的肉身所「让….走出来」的德性。

所以,孔子:吾闻其语矣,未见其人也。



2020年5月13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季氏》 #10


孔子曰:「君子有九思:視思明,聽思聰,色思溫,貌思恭,言思忠,事思敬,疑思問,忿思難,見得思義。」

這九個,都是人生的大挑戰。

大概我沒有一個做得好。你呢?

但,如果這是修行,這是一種目標的指引,讓人可以去反思自己的「模型」。

認真講,不可能「做得到」,只有「不斷的試著去做得好」。因為,修行本來如此。

再來,人的質氣不同,總有一些對你是挑戰大的。九個中,總會有那一項會挑動著你的神經,讓你去想想你的生命和「它 」之間的關係。

對我而言,我現在的年紀是在乎「忿思難」。

《疏》:
「忿思難」者,謂人以非理忤已,已必忿怒。心雖忿怒,不可輕易,當思其後得無患難乎?若一朝之忿,忘其身以及其親,是不思難者也。

「心雖忿怒,不可輕易,當思其後得無患難乎?」這是人生的經驗談,的確,更多是如此。

你的是那一個呢?

其實,如果你對「生命的自我向上調整」有興趣,這章節就會對你發出吸引力的光。

你大可以把這看成如同佛學中的六渡:布施、持戒、忍辱、精進、禪定、般若。

否則,很難不是講爽的教條。

2020年5月12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季氏》 #9


孔子曰:「生而知之者,上也;學而知之者,次也;困而學之,又其次也;困而不學,民斯為下矣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生來就知道的,是上等人;學習後才知道的,是二等人;遇到困難才學習的,是三等人;遇到困難也不學習的,這就是下等人了。」

這句,是對人間世現象的觀察。我很認同的。因為,這世界就是這樣的對我顯現。

不是嗎?

總有人比你會算數學,總有人比你會畫,總有人英文學得好像不當一回事的簡單,總有人口哨聲吹得比你響…

當然,也有人總是比來比去是更慘的。

孔子面對這種無可奈何的現象,他是怎麼感受?從這種感受中,與我們德性的成熟之間,又能談出什麼關係呢?

《章句》:
楊氏曰:「生知學知以至困學,雖其質不同,然及其知之一也。故君子惟學之為貴。困而不學,然後為下。」

「然及其知之一也。」

這句,我年輕時百讀不懂。認為:這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。有嗎?我的物理知識可能和楊振寧一樣的好嗎?

不可能的,就「知識」而言。「也一」是不可能的。

但,後來,我可以理解了,「也一」是有的,但並不是在「知識上」 ,而是在德性上。

假設:你有孝順,楊振寧也有孝順。就孝順而言,這是平等的,這才是「也一」。

不同質性的人,即「氣質」不同的人,只有在德性的踐履上,才能談「也一」。

那孔子談「學」做什麼?還說:生而知之者;學而知之者;困而學之,三種「學的模式」。

學習,是一種「自我約束」的過程,自我探問自我的過程,因為懂不懂只有你知道。學習過程,這是行法,就儒學而言。因為德性的成長,也是相同的模式。

只要你願意善用「學習知識」這種方法,不管你的學習過程是不是因氣質不同而有差異,
只要你學習,真誠的,
在這過程,你的德性之成長就會被激發。因為,形式是相同的。

我想說,這就是海德格爾所談的「形式指引」。

即使是不同氣質的人,就形式指引而言,在此,也平等平等的。

為什麼:困而不學,民斯為下矣。孔子話好重。

下,不是指知識差。而是指,如果在知識上是「困而不學」,那你大概就會逃避生命德性成長的必要之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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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話譯來源: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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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论语.季氏》 09
孔子曰:「生而知之者,上也;学而知之者,次也;困而学之,又其次也;困而不学,民斯为下矣。」

白话译:
孔子说:「生来就知道的,是上等人;学习后才知道的,是二等人;遇到困难才学习的,是三等人;遇到困难也不学习的,这就是下等人了。」

这句,是对人间世现象的观察。我很认同的。因为,这世界就是这样的对我显现。

不是吗?

总有人比你会算数学,总有人比你会画,总有人英文学得好像不当一回事的简单,总有人口哨声吹得比你响…

当然,也有人总是比来比去是更惨的。

孔子面对这种无可奈何的现象,他是怎么感受?从这种感受中,与我们德性的成熟之间,又能谈出什么关系呢?

《章句》:
杨氏曰:「生知学知以至困学,虽其质不同,然及其知之一也。故君子惟学之为贵。困而不学,然后为下。」

「然及其知之一也。」

这句,我年轻时百读不懂。认为:这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。有吗?我的物理知识可能和杨振宁一样的好吗?

不可能的,就「知识」而言。「也一」是不可能的。

但,后来,我可以理解了,「也一」是有的,但并不是在「知识上」 ,而是在德性上。

假设:你有孝顺,杨振宁也有孝顺。就孝顺而言,这是平等的,这才是「也一」。

不同构型的人,即「气质」不同的人,只有在德性的践履上,才能谈「也一」。

那孔子谈「学」做什么?还说:生而知之者;学而知之者;困而学之,三种「学的模式」。

学习,是一种「自我约束」的过程,自我探问自我的过程,因为懂不懂只有你知道。学习过程,这是行法,就儒学而言。因为德性的成长,也是相同的模式。

只要你愿意善用「学习知识」这种方法,不管你的学习过程是不是因气质不同而有差异,
只要你学习,真诚的,
在这过程,你的德性之成长就会被激发。因为,形式是相同的。

我想说,这就是海德格尔所谈的「形式指引」。

即使是不同气质的人,就形式指引而言,在此,也平等平等的。

为什么:困而不学,民斯为下矣。孔子话好重。

下,不是指知识差。而是指,如果在知识上是「困而不学」,那你大概就会逃避生命德性成长的必要之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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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话译来源: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

2020年5月11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季氏》 #8


孔子曰:「君子有三畏:畏天命,畏大人,畏聖人之言。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,狎大人,侮聖人之言。」

這種文字,在現代的社會,看起來都很有「老古板」的味道。

因為,我們對生命的發展,在現代的社會中,更多的是一種直線性的想法。

我們不太願意去這樣想:生命要有所「約束」,所以可以藉著這種約束而有更好的變化的可能性。這是曲線的想法,是辯證的。

上一章節,我是如此發揮去解釋的。你可以再從自己的人生經驗中去想想,用自己的人生經驗去想想去體會。

而,這章節,我想說的是:「畏」是最棒的自我約束的形式,最高檔次的自我約束。畏是發自內心的謙卑,而不是對外在的某種東東的恐懼。

有所「畏」,就會有所成長。有很大的「畏」的就會有多大的成長。再者,畏什麼樣的內容,你的檔次就會被拉高到什麼檔次。

孔子說,人應該要畏什麼呢?天命、大人、聖人之言。

哈,我知啦,你要又說封建了。

來,沒關係,先問問自己,有沒有「畏」的能力,再往下說。

要有「畏」的能力,不是說有就有啦。很多人覺得那是想要有的就有的,只是你「不想要有」,而且你還怕被騙了。

是這樣嗎?來,你「畏」看看。是吧,一點都「畏」不出來,對不對。

如果你的人生好像沒什麼事可畏,那你憑什麼成長?

真正會讀書的人,那一個不是對知識有所「畏」呢?

天命、大人、聖人之言,是最可能激發你「畏」之能力的三種內容形式。
如果這三種都畏不起來,那你不會有什麼是「畏」的。

哦,再講一次,畏和怕是完全不同的。海德格爾在《存在與時間》中講很清楚。

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,狎大人,侮聖人之言。
是的,小人不「畏」,
但小人,怕的東東,其實不會沒有的。

2020年5月10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季氏》 #7


孔子曰:「君子有三戒:少之時,血氣未定,戒之在色;及其壯也,血氣方剛,戒之在鬭;及其老也,血氣既衰,戒之在得。」

這篇不白話譯了。

常看到,常聽到的句子。你大概會覺得XX吧。我是自己很有感。從我開始對論語這本書開了另一「讀它的眼」。

這也不神密,就像你忽然會算了某一題數學一樣。以前不會,現在忽然會了。用我的描述,這就是開了某眼,你看到了以前所無法看及的東東。

戒。

在我們這個時代,談戒是很好笑的,蠻老古板的。

但,人,這種存在體,如果要讓人的生命發展到「最成熟狀態」,那麼以下有二種思路是有關如何「長到最成熟」的思路:

一、 放緃。就是管的愈少愈好,這是以「直線」概念來思考生命,讓人的生命「自然」的長出來。
二、 是「以戒」。生命的成長,並不是直線的而是辨證的,也就是說,「反方向」是一種必要的助力。生命需要某種約束狀態下才能反作用力地長得更好。

你自己可以想想。

我「後來」理解了,生命的成長,有戒更好。

例如,練鋼琴,你是自由自在的練的呢?還是一開始被要求去「練指法」。練指法就是「戒」,就是一種約束。

但練指法,並不是要你去「把指法弄好」為最後目的,而是透過指法的練習,讓你生命對「音樂」的展現,可以是最佳狀態。

指法,並不是為指法,而是為音樂。這就是辯證法。

戒,亦然。

只是你要很清楚,這生命中的戒,是為了指向什麼東東?你戒了這,戒了那,是為了讓生命成長到什麼?

少之時,血氣未定,戒之在色;
及其壯也,血氣方剛,戒之在鬭;
及其老也,血氣既衰,戒之在得。

在不同年紀有三種對自我的約束,這是為了生命可以達到更好的什麼呢?如果講不出來,說戒就太累了。

這三種戒所要面對的,恰恰是那種年紀時最強大的動物本能。

如果你想要感受到生命中居然有「德性」這種真實存在的屬性,那讓德性可以在肉體生命中跑出來的方法,就是「戒」生命的動物性。

是戒,而不是停止。戒,只是約束。
在對人的動物性的約束中,生命的反作用力的運作模式會運作,德性就敞開了。

就像練「指法」,於是「音樂」就開展出來。指法並不是音樂。

2020年5月7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季氏》 #6


孔子曰:「侍於君子有三愆: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,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,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陪君子說話要註意三種毛病:沒到說的時候就說,叫做急躁;到該說的時候不說,叫做隱瞞;不顧對方的表情就說,叫做睜眼瞎。」

這篇,真的有趣的不得了,至少就詮釋面而言。

這篇,我看到的是二個部分。


一、 是: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,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,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。這大家都會同意。一般的人生經驗談,而且是很好的經驗。
二、 是:侍於君子。這裡,我無法不停下來思考,為什麼是「君子」。就合理的理論而言,應是待於小人吧。是小人,所以講話才要小心啊?不是嗎?

為什麼是君子?

孔子說君子哦,不是說長官,不是說小人,不是說父母。

古書有說明嗎?《章句》:
尹氏曰:「時然後言,則無三者之過矣。」

嗯,講得好,時然後言。但這和面對君子有什麼關係。這是一般人通用的啊。

是我太吹毛求疵,挑語病嗎?

其實在一般的生活中,我們講話都會很小心。

恰恰是往往我們覺得「對方」是「好人」時,我們口無遮欄。

口無遮欄的形式有三種,如孔子所觀察的:言未及之而言謂之躁,言及之而不言謂之隱,未見顏色而言謂之瞽。

只有在跟君子相處時,你的「講話的習氣」,「那三種可能的習氣」才有最大的可能可以暴露出來。

那是你可以看到自己「口業」的時刻!

嗯,感謝「君子」吧。但,真的,更要看到自己口業的習氣。這一習氣,幽微難顯。

2020年5月6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季氏》 #5


孔子曰:「益者三樂,損者三樂。樂節禮樂,樂道人之善,樂多賢友,益矣。樂驕樂,樂佚遊,樂宴樂,損矣。」


這篇比較少被引用出現。

其實,我覺得這篇更重要,但,其實,對人的負荷可能太大了。

說,「樂驕樂,樂佚遊,樂宴樂」是,損。這真是太讓人活得人生無趣了。

真這樣搞下去,人生一定不是彩色的。

我想用另一種方法來思考,看看孔子提出二種對比項目:益 vs 損,那些項目的內容是什麼?

A組:益:節禮樂,道人之善,多賢友。
B組:損:驕樂,佚遊,宴樂。

這二組,就其內容而言,是不是有某種「本質上」的差異?有的。

A組,這些行為,都不是某種「動物性直接滿足」的項目。
B組的行為,都是「動物性直接滿足」的項目。

A組,都要某種自制,自我要求,才會出現的行為現象。
B組,都是本能的就一定要去呈現的行為現象。

孔子這二組項目的內容選擇,並不是隨機的。我們可以看到,都是依著某種概念下而被引申出來的行為項目。

其實,你自己也可以再加下去。

生命要有德性的成長,生命要有德性的溫潤。生命若不只是某種直接亦裸裸的動物性的衝動呈現,那麼「自我要求」的一種「修行過程」,是不可或缺的元素。

想想,節禮樂,道人之善,多賢友,是多麼難的事。真的啊。這三件事,在你的生命中能有多少次的呈現呢?

想想,是要有多少的自我制克的修行過程,才能在生命中自然呈現。

但,這種德性的呈現出來,並不是人生多了一項「好人」的分析項目,而是你的整體生命檔次往上拉了一層。

生命是有機的整體性呈現。

2020年5月5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季氏》 #4


孔子曰:「益者三友,損者三友。友直,友諒,友多聞,益矣。友便辟,友善柔,友便佞,損矣。」

這句是老話,你聽多了。但沒有用。因為,做不到。

難。難。難。

後面那三個,對目前的我,是更有感的。

要有著「友直,友諒,友多聞」的朋友,不難。
但要讓自己小心「友便辟,友善柔,友便佞」對自己的影響,幾幾乎乎很難察覺。

「友便辟,友善柔,友便佞」是很爽的事。有多爽呢?來,看古注,《章句》:

便辟,謂習於威儀而不直。
善柔,謂工於媚悅而不諒。
便佞,謂習於口語,而無聞見之實。

天啊,如果有這樣的朋友,恐怕你求之不及呢?恐怕你當成寶貝朋友都來不及了呢?

尤其是第二個,如果朋友對你「媚悅而不諒」,那你真的活在天堂了,不是嗎?

倒過來說,與其斤斤計較你交了什麼朋友,倒不如回頭想一下,你是那種「貨色」的人?

物以類聚。
同類相召。

如果你喜歡吃臭豆腐,才會有那種跟你說臭豆腐有多好吃的朋友,不是嗎?

莊子徐無鬼篇:「羊肉不慕蟻,蟻慕羊肉,羊肉羶也。」

只要你有羶味,螞蟻自然會跑來。所以,如果你愛「便辟,善柔,便佞」,真的何愁沒有那種朋友圍著你。你想不要都很難。

倒過來又一樣。想要有「直,諒,多聞」的朋友嗎?
那,你喜歡那一味嗎?自己喜歡,朋友自然來。

2020年5月4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季氏》 #3


孔子曰:「祿之去公室,五世矣;政逮於大夫,四世矣;故夫三桓之子孫,微矣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中央喪失實權,已經五代了;權力落到大夫手中,已經四代了。所以三桓的子孫也衰微了。」

好,應說,這是孔子的對現象觀察。

但,為什麼要觀察現象呢?又為什麼是觀察「這些」現象呢?這些現象對孔子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?

來,先讓我們繞到西方哲學的概念中的一個重要的範籌:現象/本質。

一般而言,對,有本質才有現象。
那麼,再來是,本質與現象之間,是一種什麼樣的「型構關係」?這裡,我們不深入了。

那麼,孔子在做這些觀察時,是不是也是處於這樣的一種本質/現象之思考範疇的引力中呢?

如果是,那麼孔子心中所想追問的會不會是歷史的本質呢?

因為,他所看的,是人世間的一種興衰變化的現象;於是他想問:這些興衰變化之中是不是有某種本質性的力量在做某種牽引呢?

我不知。

但,讀論語,有時,孔子想什麼對我而言,比較重要。至於他想出來的答案,我會去當作我思考的參考值。
當然我是以尊敬、「敬畏」(對,是的)的心情去看待參考值。

看到孔子也在想著和我一樣的追問,人的超越性便油然而生。

於是我又想起司馬遷的句子。
《太史公自序》:「究天人之際,通古今之變,成一家之言。」

面對歷史,面對人生。這是應有的興起嗎?

2020年5月3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季氏》 #2


孔子曰:「天下有道,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;天下無道,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。自諸侯出,蓋十世希不失矣;自大夫出,五世希不失矣;陪臣執國命,三世希不失矣。天下有道,則政不在大夫。天下有道,則庶人不議。」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天下太平時,實權都在中央。天下混亂時,實權都在地方。實權在省級,最多能傳十代,很少有不垮臺的;實權在市級,傳了五代很少有不垮臺的;縣級官員為所欲為,經過三代很少有不垮臺的。天下太平,則實權不在地方;天下太平,則百姓不會抱怨社會。」

白話譯的未必準,但大概可以看出意思來。

這是孔子的「政治思想」呢?還是孔子的政治歷史觀察?

這是二個不同的「觀念」來看這篇文章。

一、 如果是政治思想,在我們現代已習以為常的社會科學的意識形態下,會認為這是一種「不變的原理」。而孔子是認同這種政治原理的。

當然,我們後人就可以就孔子的政治原理進行評論。孔子的這觀點,就現代的我們而言,可談的多著呢?

二、 這孔子的政治歷史觀察。孔子就歷史觀察而談這種現象。這裡並沒有什麼固定不變的某種社會科學原理,被提出。

我傾向於用第二觀點去看這篇文字。

其實也沒有什麼一定的道理說,這是孔子的「政治學原理」。真的論證出不出來。

因為XX社會原理這種「社會科學的概念」是十九世紀後才有的想法,而且是在「自然科學」發展後才被定為普遍性的觀念。

如果是一種歷史發展的觀察。孔子看的很準啊。你去翻翻歷史,大致也就如此。即使到現代,差不多也是這樣。

談現象,往往是要從現象中去「超越」地談出某種理想。正如同從人的某種德性行為去「超越」地談人的本性的完美。

那麼,孔子的政治之美好的畫面是什麼?「天下有道,則庶人不議。」

一般的人都不去講東講西了。
為什麼呢?
不是因為管理者很效率,不是因為管理者很科學,不是因為管理者有法律,不是因為管理者很有合理,而是因為:管理者有良心。

你有讀過阿多諾嗎?《啟蒙的辨證》的作者。

他說,被「異化的啟蒙下」的權力運作有幾個特色:合理、效率、科學、可量化。

嗯,孔子都沒說那是好的政治藍圖。孔子說:天下有「道」。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