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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2月28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述而》 #37

《論語.述而》 #37
子曰:「君子坦蕩蕩,小人長戚戚。」
***
這句話,你不要解讀錯了。

儒家很簡單,
儒家和很多宗教,在「教格」的基本不同之處在於:
激勵你的理念是不同的。

這裡沒有天堂、極樂、解脫等等,儒家只有「坦蕩蕩」。

人即使是在「坦蕩蕩」的狀態中,
人仍是在喜怒哀樂的世間,人仍苦樂都有,人一定會有憂愁。

但,所有的一切,都是但蕩蕩的承受,不管是喜怒哀樂。

容易嗎?看著辦吧。

你會坦蕩的地接受苦嗎?
不,人都會趨樂避苦,所以你長戚戚。

你會坦蕩蕩地欣賞生命中的樂事嗎?
不一定,你會想要佔有。
只有坦蕩蕩,你才會想要同樂。

坦蕩蕩如何可能?
這恰恰又是形而上的,這不是你「用想的」就有的。
這是德性實踐後生命的自然轉化。

這裡,就實踐的行法特色而言,儒家又有了宗教性格。

2019年2月27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述而》 #36

《論語.述而》 #36
子曰:「奢則不孫,儉則固。與其不孫也,寧固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奢侈就會驕狂,節約就會寒酸,與其驕狂,寧可寒酸。」

這是孔子的經驗觀察。他看到二種現象:
一、奢侈就會驕狂
二、節約就會寒酸

最後,如果人世間的現象是一種材料,就是人要去更圓滿自己,去「更善」於既有的現在自己,的材料。
那麼,改變的方向是什麼?這一方向是如何被決定出來的呢?

為什麼一定要:與其不孫也,寧固;
反方向不行嗎?

慘的是,孔子也沒有論證。古人如此。
對不對,你會「有感的」,所以不用論證,這是人的「共 感」。
如果人沒有共感的能力,談什麼道德和德性,那就是不可能的。

但,我們現在中了「論證」的習慣之逼迫,沒有論一下,你放不下心。

我就是。

所以,為什麼:與其不孫也,寧固?

小氣吧啦的,有什麼好?怪了。

人家大乘佛教中的「菩薩」,一出場,都是珠光滿身。可以接引眾生啊,有什麼不對?

《注疏》:
奢則僭上,儉不及禮。

論語是給一般人讀的,講的是一般人。

「奢則僭上」,換言之,容易有「僭上」的習氣出來。

「僭上」又如何?
就只 覺得自己沒什麼不好的,都是別人不好。如是而已。
人,如此,就只是想去「改別人」。

但,德性只來自於「改自己」。

2019年2月26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述而》 #35

《論語.述而》 #35
子疾病,子路請禱。子曰:「有諸?」子路對曰:「有之。誄曰:『禱爾于上下神祇。』」子曰:「丘之禱久矣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生重病,子路祈禱。孔子說:「有這回事嗎?」子路答:「有。我祈禱天神地神保佑您平安。」孔子說:「我早就祈禱了。」

那麼,孔子自己說:「我早就祈禱了」,這是什麼意思?
是指沒有效?
還是一種反諷?

孔子不相信鬼神嗎?
如果不相信,那他如此重視「祭禮」幹什麼?
難道又是二面人?

詮解論語的人,都會面對這種「合理論述」的兩難。

來,那看看宋代的人如何解。

魏的《注疏》:
若人之履行違忤神明,罹其咎殃則可禱請。孔子素行合於神明,故曰「丘之禱久矣」也。

孔子,「素行合於神明」,也就是說孔子天天都是善,等於天天在禱告。

講得不錯啊。蠻合理的。
但,你會相信嗎?

不會。至少我不會。
因為,只要是肉身的人,就不可能是「純然德性之體」,一定會有要更完美之處,一定有缺憾之事。

來宋代《章句》:
蓋臣子迫切之至情,有不能自已者,初不請於病者而後禱也。故孔子之於子路,不直拒之,而但告以無所事禱之意。

學生太關心老師了,所以什麼方法都來了。
子路這種熱血的學生,做起來也不意外。

「故孔子之於子路,不直拒之」。

這有血有肉多了。

不是嗎?真是不忍學生啊。即使不一定讚同。

我們這時代,天天喊「對錯」,
但卻對人心,不一定有「共感」。

「那個人」,如對人性沒有共感,就會把他人當「邏輯物」來使用。
「那個人」,如此,就會自己是「最物化的人」。

只有人會「共感」!

2019年2月25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述而》 #34

《論語.述而》 #34
子曰:「若聖與仁,則吾豈敢?抑為之不厭,誨人不倦,則可謂云爾已矣。」公西華曰:「正唯弟子不能學也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如果說到聖人和仁人,我豈敢當?不過,永不滿足地提高修養,不厭其煩地教育學生。則可以這麽說。」公西華說:「這正是我們做不到的。」

「不厭」、「不倦」,憑心良講,這怎麼可能。
又不是去唱KTV或是吃草莓蛋糕。

即使是唱KTV或吃草莓蛋糕,憑心良講,也是會厭‘、會倦啊。
不是嗎?

首先,我在想的是,真的有什麼,從本質上你去做是真的「不厭」「不倦」的嗎?

至少對人這種動物而言,要先有這種「事務」,即那種to do,一直to do,但又不會厭,不會倦的。
那是什麼?

如果沒有,那又是講爽的。

什麼東東,會讓你「不厭」「不倦」的呢?有嗎?

年輕時讀牟宗三的書,他有說一句,我一直覺得有道理:
只要是感官經驗帶來的,就一定會厭、會倦,
包括,「愛情」。如果你的愛情,感官味很重。

什麼東東,為之,可以不厭?非感官的。人生在世,德性的實踐是非感官的。
因為德性實踐是「藉由感官」來喚起那「非感官」的感覺。

你對老師鞠躬(如果有啦),不是因為那種運動讓你身體很爽,而是如果你真心,你會有一種「德性踐覆被滿足之樂」。

有著非感官之樂,就能夠有不厭、不倦之可能。

那麼,「誨人」呢?其實也就是教人。
教人不會累嗎?放屁。累的很。
什麼狀況下你真的可以誨人不倦?
教學相長。
只有這過程,才會有樂出來,所以你不倦,而且這是「非感官的」樂。

為什麼這是非感官之樂。
學到東西是「別人」在學到東西,
別人學到東西,如果你有樂,跟你的感官無關。
所以教學相長,是非感官之樂,是德性之樂。

但,你真的「有樂」嗎?

2019年2月24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述而》 #33

《論語.述而》 #33
子曰:「文,莫吾猶人也。躬行君子,則吾未之有得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在理論知識方面,我還過得去;在品德修養方面,我卻做得不夠好。」

這種話,蠻「文青的」。
但看久了,就不會有感覺了。

談德性之事,最怕的就是文青化,講的很爽,別人聽得很爽。

但,如何可能呢?
沒有人去講。一哄而散。

說「吾未之有得」,是指真的做的很不好。
如果你對德性實踐之事是有在「做的」,這只不過是很正常的感受。

十次有九次失敗,不是嗎?人生如此。如此人生,讓人心安。

但講得出來,如果不是文青化的講爽的,
那是一種自我承認,
自我承認,人才會有動力讓自己走下去。

如果我們也轉到佛學來做某種關連,
佛學實修強調如實覺知,亦即「正念」。

正念不是指每天都有很文青化棒棒的想法出來,
而是指去真正的感受出「在你肉體身上」的種種變化,色身的、情緒的。

不要讓你腦中幻想的「文青化」之棒棒文句,掩蓋了生命的真實狀況,
而是從你既有的感受中,一步一步的向前。

壞心眼就是壞心眼,不必用偉大的文青口號來化娤。

承認真實感受,不管好的壞的,你才有下手處。你才能面對。

否認它,你反正總有潰堤的一天。

「歧者不立」,去假裝什麼東東,才是最累的。

2019年2月21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述而》 #32

《論語.述而》 #32
子與人歌而善,必使反之,而後和之。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和別人一起唱歌,如果別人唱得好,就必定要他再唱,然後自己跟著唱。

這,我做不到。真的。
你也是如此反應的嗎?

這裡,有二個動作接起來的。
一、請他人再唱。
二、自己「跟著唱」。

第一個,可能是我們常有的。
第二個,不容易了。

為什麼呢?我自己分析了一下:
一、自己唱不好,不好意思。
二、真的想專心聽。
三、之前說別人好,是講假的。

於是,什麼狀況下,你會跟著唱?

真心的想讓他人的優點,都讓別人知道。

《疏》:
樂其善,故使重歌之。

《章句》:
而後和者,……不掩人善又如此。

嘿,不掩人善,很難的,因為做起來「很痛苦」。
人性如此。

所以,如果你願意「開闊」你自己,
讓別人走出一片開敞之地,
那麼,這同時,你恰恰就有改變自己的可能,
《章句 》:
「而眾善之集,有不可勝既者焉。」

2019年2月20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述而》 #31

《論語.述而》 #31
陳司敗問昭公知禮乎?孔子曰:「知禮。」孔子退,揖巫馬期而進之,曰:「吾聞君子不黨,君子亦黨乎?君取於吳為同姓,謂之吳孟子。君而知禮,孰不知禮?」巫馬期以告。子曰:「丘也幸,苟有過,人必知之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陳司敗問:「昭公知禮嗎?」孔子說:「知禮。」
孔子走後,陳司敗對巫馬期說:「我聽說君子不袒護人,君子也袒護人嗎?昭公娶了一個吳國人做夫人,也姓姬,他卻將她改名換姓,叫她吳孟子。他也知禮,誰不知禮?」
巫馬期把這話告訴了孔子,孔子說:「我真幸運,一有錯,就必定有人知道。」

一、聖人也是人,聖人是不斷的奮進的過程而已。

二、當別人說你錯了,你會有什麼反應?

a 馬上回說,「你才錯了」。
b 安靜的微笑,但內心「很不爽」。
c 大聲說謝謝你,但內心說「給我記著」。
d 哇,又有可以改進的地方了。

你是那一種類型?
來,我是 d 除外的,每一種都有。真的。

d 那種,有可能嗎?我反而愛如此問。
如果是不可能的,那又是講爽的。

d 那種,即使有可能,為什麼要如此做?太閒了嗎?

d 那種,即使你想如此做,你如何可能做到?

我直接跳到 D。因為我努力的想做到,但艱辛。

嘿,這可不是「你想做就一定【馬上】做得到的事」。

你想做,中間會有障礙,會有什麼力量欄著你,從你的內心深處,一種會想讓你罵三字經的內心力量,欄著你。

不是這樣嗎?

那如何可能跨過這人可能都必有的內心「反對的反應」?

這一篇是從「禮」開始的。

這不是沒道理。

禮是一種平常的自我奠基過程,一種為讓自己有能力走出自己內在陰影的「自我培基過程」。

內心的基礎深厚了,你才能有能力讓自己去說出如孔子般的話,而且是「真誠的」。

《論語.述而》 #30

《論語.述而》 #30
子曰:「仁遠乎哉?我欲仁,斯仁至矣。」
***
這句 對我們而言,可能有點陳腐了。

陳腐,不是因為這句「沒有道理」,而是因為,你已「聽煩了」。

但,如果從行法的角度而言,即從「實踐學」或「倫理學」的角度而言,
這句 是很重要的「行動指南」。

先不管什麼仁,不仁的。

來,你為什麼想讓自己變的更好。
你為什麼要追求理想。
你為什麼想去做善事。

奇怪了。

做那些,有比去喝咖啡,更高檔嗎?更值得你去「實踐」嗎?

理論上必須有,所以你才會「想去行 動」,甚至「去行動」。

好了。如果是「有」,即追求理想比喝咖啡好,
那麼,你為什麼可以做得到呢?

孔子那句,回答上述二個提問。

為什麼值得去做好事,去德性實踐。
因為,那是你內在本有的。對啊,你被生下來,就被「給定」的給予了。
人的肉體,如果能有德性的形式被呈現出來,那麼,你自己會有一種「很有感覺」的 feeling 出來。
是有感覺的啊,所以,「不遠」。

再來,如果你想去做,去實踐德性。
就是「去做」的當下,德性就立即現形了啊。如此簡單。
當下即是。

《章句》:
仁者,心之德,非在外也。放而不求,故有以為遠者;反而求之,則即此而在矣,夫豈遠哉?程子曰:「為仁由己,欲之則至,何遠之有?」

看到老師,你也不討厭他,於是你或多或少有一點想說「老師好」的衝動。
所以,不遠啊。
你如果說了,那就是立即馬上的把你內在具有的德性之潛能,現形出來了啊。
斯仁至矣。

實踐德性要幹什麼?去轉化你的生命程度啊。

傳統學問,如論語,不是推理性質的書,而是「指出來」的書。

說「有」。然後跟你說,「德性怎麼實踐才能被現形」。

如果你跟我一樣,受了不少西方訓練,想要去有理論的思考,這基本上是「形上學」「存在學」「倫理學」在討論的範疇。

2019年2月18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述而》 #29

《論語.述而》 #29
互鄉難與言,童子見,門人惑。子曰:「與其進也,不與其退也,唯何甚!人潔己以進,與其潔也,不保其往也。」
***
這篇是很簡單的生活記錄。

白話譯:
有個地方風氣不正,那裏的人不講道理,該地的一個少年卻得到了孔子的接見,學生們都很疑惑。孔子說:「肯定他的進步,不等於認可他過去的錯誤,何必糾著別人的辮子不放呢?人家改好了,要肯定他有進步,過去的就不要提了。」

看起來真的很日常生活。

而且,一般而言,我們也都大概知道要如此的做。

有時,我不知為什麼要紀錄這些,這些並沒有太凸出孔子什 麼。

或許,就是「觀念」上太平常了吧。有時,我們不會去想到「【做的】難度」。

真的是不容易啊。我們自己又能做到多少呢?
大概,反方向的做的,更多吧。

這個時代,你如果像孔子這麼做,大概被嘲笑的比較多。

那,這個時代,為什麼還要像孔子般的如此做呢?
我們心中覺得是好的,但一般社會是會去嘲笑的啊?
抓著別人的辮子不放,不是更能有「掌聲」嗎?

去做孔子般的事,如果孔子是某種德性的代表,那麼去做有德性的事,到底能有「什麼好處」?

有啊。

德性實踐是一種「自我變化的媒介」,透過這種「實踐性的媒介」,你的生命會有「自發性的向上的自我轉化」。

生命本來就是會「自我變化的」,這是生命本有的能力。

但這自我變化過程需要某種媒介誘發,才能有「向上」的質的變化之可能。

你會彈琴,不是只有在音樂上比別人有能力的更多,在其他的藝術方面,你也會有更多的感受力。

德性和智慧,是相扣的。在德性上踐履,會讓智慧的轉化在你身上發生。

這是水果和酒的關係,是一種實踐過程的發酵關係。

所以我上課常說,
如果真能尊敬老師,你的理論理解能力一定會變好。

學生都笑成一片。

但,你真的能「真正的」尊敬老師嗎?不容易吧。真的啊。做不到的機會比較多,這很正常。

如何可能做到呢?嗯,華嚴經說,你要「善用其心」,在實踐中去克服。這克服的過程,會誘發智慧的增長。
古人大概也有和孔子相同的感受吧,所以《華嚴經》:令其受行,心得增長。

2019年2月17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述而》 #28

《論語.述而》 #28
子曰:「蓋有不知而作之者,我無是也。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,多見而識之,知之次也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說:「有一種人,不瞭解情況就冒然行事(不穿鑿妄作),我不會這樣。多聽,向先進人物學習;多看,把細節牢記在心。就是掌握知識的最好方法。」

這是孔子自己的人生經驗,以及他的處事方法。

不錯啊。我們也常聽到朋友長輩師長如此的跟我們說。

但,我的眼睛釘在那「我無是也」,這四個字。

來,你把上面那一句中的「我無是也」拿掉,然後再唸一次,
你是不是會覺得好像你的校長在什麼正式場合會講的「官話」呢?
還是,什麼長輩常碎碎唸的內容呢?

「我無是也」,是一種孔子的自信呢?還是孔子的自大?

我不知道。

但我自己的人生經驗中,也常會有某種「感受」:
愈是自己做不到的某種人生的道理,
大概我們就是愈講得那道理是 「公正客觀的」,
會講得那道理好像是跟「我」無關的道理。

孔子說,他做得到;
不,孔子更大氣,他說,「我無是也」。

「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,多見而識之,知之次也」,表示孔子愛多聽別人講的什麼東東。

這是沒有「不知而作」的習氣後,孔子跟著帶出來的做事方法。

那,什麼 是,「不知而作」,然後,孔子大方的說,「你放心,我沒有這樣做」。

《疏》:
不知而作即是「穿鑿妄作」。

真的有能力有自信,自己的性格是不會去「穿鑿妄作」,那麼,自然的,
你做起「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」,也就是順勢而來的如此自然。

這裡有「奠基性」關係。
不去「穿鑿妄作」,是根基。
有這根基,自會長出「多聞擇其善者而從之」。

2019年2月14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述而》 #27

《論語.述而》 #27
子釣而不綱,弋不射宿。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衹釣魚而不撒網、衹射飛鳥而不射睡鳥。

這會不會對孔子太聖人化了?
不是嗎。
這是我年輕時讀到此句的標準反應。

花了十多年,我才有「能力」不去麼想?

之所以有能力可以不去那麼想,那是因為我可以有更不同的理解格局。
之所以有不同的思考格局,又正是因為我常常去問:孔子為什麼要這樣?

論語,或著說,古典。
如果你對之保持一種尊敬的態度,而不是批判的爽感,而去讀;那是對你放大格局的很好的文化媒介物。

孔子有沒有那麼偉大,是一回事。
孔子被如此的描述,換言之,用這些「事情」加到孔子身上,不管是真是假,
到底這些事情,是象徵著什麼意義呢?

《疏》:
宿,宿鳥也。夫子雖為弋射,但晝日為之,不夜射栖鳥也,為其欺暗必中,且驚眾也。

「欺暗」,真是說的好。

人,最容易做的事,不就是「欺暗」嗎?
如果什麼事,別人一定不知道,有多少事你是不會去做的呢?

而有權力的人,最容易有欺暗的誘惑!

如果良心是有意義的倫理學哲學概念,
良心最大的特徵:你無法「欺暗」它。
良心會自己跑出來笑你自己說,「騙別人騙的不錯哦」。

萬一很不幸的,你的欺暗之事,不知為什麼,就轉變成某種讓你「心痛」之事。
這時良心也會跑出來說,「痛了吧,但你沒辦法不痛」。
因為良心無法被欺暗。

問題的重心是:從爽變成痛,是會變的嗎?

你知道有一種學問稱之為辨證法嗎?
辨證法說,事情本身會自己變化,就像你會自己成長一樣。

2019年2月13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述而》 #26

《論語.述而》 #26
子曰:「聖人,吾不得而見之矣;得見君子者,斯可矣。」子曰:「善人,吾不得而見之矣;得見有恆者,斯可矣。亡而為有,虛而為盈,約而為泰,難乎有恆矣。」
***
這句,相對易懂。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聖人,我不可能看到了;能看到君子,也就可以了。善人,我不可能看到了;能看到一心向善的人,也就可以了。沒有卻裝作擁有、空虛卻裝作充實、貧窮卻裝作富裕,打腫臉充胖子的人,很難一心向善!」

儒家,對真實人性有某種理念性的描述,智仁勇等等,但儒家對於人與這些「本性」之間的實踐性關係,是上面的看法:不斷的超越。

這不是悲觀,這是「如實」。

就像水在一百度就會沸騰,這不是悲觀的說為什麼只能是一百度,五十度不行嗎?
這是如實。

佛家的知識論最後所指向的是:如實。另一個術語是:實相。

是人,就不是神。只要有肉體存在樣態的,就是人。
只要是人,不斷的努力的超越自己,就是「如實」,就是「實相」,就是「本然如此」。

因為「有超越自己之可能」的特色,所以是【人】。

因為是不要斷的超越自己,所以人必然是不完美的。

因為人是必然的不完美,所以「理念」這種東東,對人才會有吸引力。

人,承認自己的「有限性」,在「有限性」中去「彰顯」某種理念的可能,這就到了極致了。

人如果是完美的,是不會有錯的,是一定對的,是不會再被超越的,是完全的無私的,
那就「不是人」。

不是人,當然可以是神,但也有可能是鬼。

不過,讀歷史的愛想想,那些排得入歷史的獨裁者,有那一個在倒台之前,不是以神的姿態出場的呢?

2019年2月12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述而》 #25

《論語.述而》 #25
子以四教:文,行,忠,信。
***
一個當老師的,不可能只是「會教」這四種東西而已啦。
我都從歷史教到html了。

倒是,如何去「譯出」文、行、忠、信,這四項,就很有意思了。

來,我讀的白話譯:
孔子教學有四項內容:文獻、品行、忠誠、信實。

這就真的是「對孔子沒有感覺的」一種翻譯內容。

《章句》:
程子曰:「教人以學文脩行而存忠信也。忠信,本也。」

宋代人的理解就比我們現代人好太多了。
現代人往往都把某種屬於「生命性情」的「發展過程」,
翻譯成某種「像物品一樣」的某種「東西」。

東西是死的,而人是「會變化的」。

忠與信,是人性生而有之的某種「德性」,這是基礎,也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某種「感受」。
但這雖然是存有的,卻也要被「開發」出來,才能明朗的呈現出來。

如何去呈現出人所有的那種「德性」特色,這是人和動物不一樣的地方。

要有媒介去誘發出來。這媒介是「文化」。

有各種文化,
有屬於作品類的文化,藝術項目等。
也有屬於人的行為的文化,例如只友弟恭等。

透過這些文化,人的內在德性,被誘發的呈現出來,呈現於你的活生生的肉體生命之中。

這是孔子的教學哲學。

《論語.述而》 #24

《論語.述而》 #24
子曰:「二三子以我為隱乎?吾無隱乎爾。吾無行而不與二三子者,是丘也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學生們,你們以為我教學有保留嗎?我沒有保留,我沒什麽不是同你們一起做的,孔丘就是這樣的人。」

我其實很好奇。
孔子是在什麼狀況下,才會想要講出這個句 子?

什麼時候會有學生向老師懷疑:你是不是有什麼不教我們?把什麼好東西藏起來了?

因為,我的老師經驗是,我教的東東,學生都不一定想學了,更何論什麼藏起來不藏起來的?

孔子是在讓我們這種老師傷心的嗎?嚇死人了。哈。

《章句》:
諸弟子以夫子之道高深不可幾及,故疑其有隱,而不知聖人作、止、語、默無非教也,故夫子以此言曉之。

原來,孔子在講,「學問」不只是那種可以「被補獲」的知識內容系統,例如物理、化學。

「學問」,也可以是「生命應如何」的這種。
這是倫理學方向的。
這種學問,不是補獲型的學問/知識內容;
而是,要用你自己的生命來展示:倫理型的學問作用在一個活生生的個體生命時,會有什麼「作用」。

通俗的講,就是,讀書如何變化氣質。

這,老師就必須用自己活生生的肉體生命來展示給同學看。也就就是一個老師的「氣質」。

《莊子.田子方》:「若夫人者,目擊而道存矣,亦不可以容聲矣。」

「目擊而道存」,是我大學時,我最被顛覆的句子之一。而那位老師是王淮老師。

原來,真正的「生命學問」,是在老師的言行舉止中,而不是在書本或黑板中。

從此,我看各各老師,去欣賞的是他/她的氣質。

《論語.述而》 #23

《論語.述而》 #23
子曰:「天生德於予,桓魋其如予何?」
***
德性與天命之間!
這是很迷人,但又無法被講清楚的人生實踐論中的關係!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老天賦予我高尚的品德,追殺我的人能把我怎樣?」

桓魋,這個人「欲害孔子」。
孔子知道後就說了這句。

我們在很多故事影視的劇情中,也會常常看到男主角在困頓時,往往也會冒出類似這樣的話。

這樣的話是講爽的嗎?是講來自我安慰的嗎?
還是說,德性與天命之間,是有某種可被理解,可被講述之關係?

《注疏》:德合天地,吉無不利。

不過,你跟我一樣,這種句子是很難被信下去的。你信得下去嗎?要怎麼被相信呢?

所以這裡碰到個嚴重的問題:如何去信?

人能夠憑空去相信什麼嗎?
說,有一隻藍鯨在天空上飛,你相信嗎?

對,人這種動物,總要有個什麼為之當依憑(或著用現象學之術語,為之當作奠基),所以你才能去相信個什麼東東。

如果德性與天命之間,要能被相信,那麼,這相信要奠基於什麼呢?

奠基於「實踐」。

你「練習」過騎腳踏車,這「練習經驗」,是讓你去相信「你練習就可以會 游泳」的奠基之地。

在德性實踐中,你如果感受到你自己的某種變化,這種「不是你能預想的」「變化自我」的經驗,是「德性與天命」被相信的基礎。

注意,我是說【不是你能預想的】「變化自我」。這是德性實踐的自我變化的特色;而這也是你與天命之間的關係特色。

孟子曰:「盡其心者,知其性也。知其性,則知天矣。」
正是這種關係的最好詮釋。
有德性實踐之基礎,奠基於此的「信」就會是一種「知」。

2019年2月10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述而》 #22

《論語.述而》 #22
子曰:「三人行,必有我師焉。擇其善者而從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」
***
這句很古典。是論語中常被拿來用的句子之一。

但,為什麼是以「三人」開頭?
二人,不行嗎?
一次和善人相處;一次和不善人相處?不行嗎?

用三人開頭,是一種口語表達上的偶然?還是,這有著某種「更本質性」原則的外在表現?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三人在一起,必有人可作為我的老師。選擇優點向他學習,借鑒缺點進行自我改正。」

三人,代表一種群體的概念。
這裡指涉的是,人在「社會生活」中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一種你如何去看待別人,亦及去「判斷」的過程,以及對之反應的行為。

要去「判斷」1+1=2,不必三人。一人也一樣。

那,什麼樣的判斷要「三人」,亦即,那種判斷是無法脫離「群體」的狀況呢?
倫理的,價值的,和意義的。

正因為是倫理的、價值的和意義的,
就儒家而言,這判斷的根基是「良心」,
所以,
「人人」都可以有判斷的能力。所以,人人才都有【潛能】去「擇其善者而從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」。

真的,你真的都有。而且是「本能的」、「直觀的」。
重點是,當你從別人身上「感受」到某種自己的「足與不足」之狀況時,你會有什麼反應?

從之;改之。

談何 容易。

但如果你願意,就儒家而言,「紅塵即道場」。

《章句》:
尹氏曰:「見賢思齊,見不賢而內自省,則善惡皆我之師,進善其有窮乎?」

「善惡皆我之師」。這有多難啊?不是嗎。
你罵「你看不爽的人」都來不及了……

《論語.述而》 #21

《論語.述而》 #21
子不語怪,力,亂,神。
***
這篇麻煩了。
如果我對儒學有什麼「很嚴重的」興趣,就在於「詮釋」這一句。三十多年了。

來,我的問題很簡單:「良心」是不是怪力亂神?

為什麼不是?

如果一般世俗世界中的神明、諸佛菩薩、神、鬼……等等,都是被廣義的稱之怪力亂神,
那麼,「良心」為什麼不是,
因為,那都是「無法」「可以用經驗感官親自感受到的」「與你對立而存在」的東東。

良心,和鬼神等,到底有什麼是「相似的」;而又有什麼是「不同的」,這是一直被自己逼問的問題。

這問題當然重要,如果不談「良心」,儒家就什麼都沒有了。

但,良心,可不是感覺啊!這是一般的隨口之言。

良心,談的「大一點」,可以如易經所言:夫大人者,與天地合其德,與日月合其明,與四時合其序,與鬼神合其吉凶。

我對新儒家如果有什麼學術上特別的「震動」,就在於以前讀牟宗三的書時,他從熊十力先生那裡得到的,「良心」是「呈現」,「直實呈現」。

再講一次,良心是「呈現」,不是「感覺」。

這句 ,讓我的人生「停頓」很很久。因為,我一直在想「呈現」是什麼東東。

呈現,是主動的;感覺,是被動的。

(我讀胡賽爾的意向性理論之所以能順利理解,也是這理論系統;意向性,是呈現而不是感受而已。)

你失戀,你無法「不讓痛苦自己跑出來給自己」,這是「呈現」。這是主動。
你想吃草莓蛋糕,但如果你不去吃,等一下,你就會忘了。這是被動。

良心是主動,那就是你無法控制,所以是「在你之上」,所以是「形而上」。
但這一形而上 ,又是來自於「你自己」。
換言之,自己有「審判自己」的能力。而這審判的座標是「人世間價值根源」,所以是「與鬼神合其吉凶」。

孟子講「夜氣」,就是如此。「夜氣不足以存,則其違禽獸不遠矣。」
夜氣,就是良心,在三更半夜,在只有你一個人的時候,跑出來跟你說話的「良心」。

良心,是形而上,但卻是活生生的跟你「現實的存在」有奠基性的關係。
良心,是形而上,但不是「怪,力,亂,神」。

2019年2月7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述而》 #20

《論語.述而》 #20
子曰:「我非生而知之者,好古,敏以求之者也。」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說:「我不是天生就有學問的,衹是個喜歡讀書、勤奮敏捷地追求知識的人。」

這裡,可以說是某種儒學「知識論」的片語。

知識論談:一、什麼是知識?二、人如可可能獲得知識?

可以這樣說,在儒學中區分為:一、生而知之者。二、「不是」生而知之者。

生而知之者,是一種直觀,可以直接的理解和獲取,不必經過推理和分析,同時,這必須認同「每一個人」都有的能力。

這一種直觀是什麼性質的知識呢?

《章句》:
生而知之者,氣質清明,義理昭著,不待學而知也。

換言之,是「義理」,可也以說是「倫理學的直觀」,一種關於「對錯」的當下直觀呈現。
例如,一位老太婆跌倒,你馬上去扶一下。這是對是錯呢?這是直觀就可以出來的。而且「馬上」就出來。

用胡賽爾的理論來對比,也可說是「本質直觀」。

《章句》:
尹氏曰:「孔子以生知之聖,每云好學者,非惟勉人也,蓋生而可知者義理爾,若夫禮樂名物,古今事變,亦必待學而後有以驗其實也。」

然而,倫理學之外的,這世界的世間的學問,物理啦化學啦英文啦歷史啦地理啦,
這是「要學的」,這「不是直觀的」,所以要:「好古,敏以求之者也」。

對儒學而言,倫理學的,價值的,義理的,良心的,是人所以為人的重要判分。
但,這並不妨礙對知識的追求,而且,非常清楚的說明了,對知識的追求,是要「努力去推理分析和累積的」,是完全不同於「倫理學上的直觀」。

所以,知識與德性的「相即性」,是儒學者一輩子在觀注之事。

《論語.述而》 #19

《論語.述而》 #19
葉公問孔子於子路,子路不對。子曰:「女奚不曰,其為人也,發憤忘食,樂以忘憂,不知老之將至云爾。」
***
這一篇,是非常「古典」的文句。
古典是指,隨著你的年歲增長,你每讀一次,你的感受,你的理解,就不一樣。
古典,是有「生命」的,所以才是古典之學,才能代代有人去讀。

白話:
葉公問子路:「孔子是怎樣的人?」。
子路沒有回答。
孔子知道後,就跟子路說:「你怎麽不說:他這個人啊,發憤學習就忘記吃飯,高興起來就忘記了憂愁,不知道快要變老了等等?」

看起來很簡單。但,其實,骨子底對人生的滋味是不同的。

年輕時,我對「發憤忘食」比較有感。
我現在對「樂以忘憂」,這四個字最有感覺。我五十了。

為什麼?因為我思考尋找「不憂」很多年了,
方法很多,思維系統很多,都很不錯。

孔子這一招,簡單的不像話,簡單的我連想都「不敢想」。
是,「不敢想」啊:「樂以忘憂」。

對,你不用去使用很多系統、方法,讓自己「沒有憂惱」,
對孔子而言,「沒有憂惱」恐怕是不可能的,只要是人。

但,你可以「樂以忘憂」。是「忘」啊,而不是「無」。
對我而言,佛學中的「解脫」這兩個字是更接近「忘」的。

但儒學就是儒學。
於是重點是:你有「樂」嗎?
你的「樂」是什麼性質的「樂」?你的樂是可以用來「忘憂」的呢?還是用來「更讓你煩憂」的呢?

如果你感受到某種可以「樂以忘憂」之樂,你又有多少能力可以讓「此樂」在你的身上呈現出來呢?

哦,是「此樂」在你身上「呈現」出來哦,「此樂」是主動的,不是你想要它來它就來。

你準備好你自己,讓「此樂」願意欣然的降臨於你了嗎?

2019年2月6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述而》 #18

《論語.述而》 #18
子所雅言,詩、書、執禮,皆雅言也。
***
先看白話譯:
孔子喜用一般人常用的表達方式:讀詩、讀書、舉行典禮時,都用普通話。

記錄這一孔子的「日常現象」,真的很特別。
換言之,孔子不是像蘇格拉底一樣,在雅典的街頭,以特定的議題和論辨思維,和「年青人」討論「哲學」。

對孔子而言,詩、書、禮,這些古人的東東,
本身就具有某種「理性的價值在內」,
如何去把那內具於詩書禮的「理性」談出來,是他感興趣的思考方向。

古、今,不隔。

《章句》:
詩以理情性,書以道政事,禮以謹節文,皆切於日用之實,故常言之。

「皆切於日用之實」。
這並不是說,這些古人的東西可以馬上拿來用,一點都不用去變化。
相反的,而是我們從「日常的角度」,來思考古代的東東,所包含的某種理性。

例如,兄友弟恭,是一種儒家封建嗎?

如果從日常生活而言,來看,如果你很幸運有著一種兄友弟恭的真實狀況,你會討厭嗎?
應不會吧。那是人性的真誠,那是「理性」。那是「幸福」。

雖然,那並不容易做到,不容易「有」這種現象。

從某種哲學術語來說,對我而言,儒家是「存有論」的思維姿態。
理性、人性,是先天所具有的,是先在的。
因為是先有的、先在的,在於你的思考之前的,所以理性、人性會在人的歷史文 化中流露出「它」的印跡出來。

我們要去解讀出那印跡。

《論語.述而》 #17

《論語.述而》 #17
子曰:「加我數年,五十以學易,可以無大過矣。」
***
如果你看注釋,「五十」是個被討論的議題。

先看白話:
孔子說:「如果我能多活幾年,五十歲學《周易》,就可以無大錯了。」

所以,為什麼要指明是五十歲呢?
又,那麼多書,為什麼要指明是《易經》呢?

易,各種解釋很多,我也不是專家。但總的言之,「易」代表一種「客觀性」的「存在式的真理」。

客觀性,是指,不以你個人的意志為轉移。這也不難,1+1=2,這道理,不是你說了算。
雖然,這是對「人」才有「作用」的理。

「存在式的」,是指「在先性」,亦指,先於你個體意志而存在的。

總之,人要放下自己個人主觀的任意想像,而讓人的意志是去「彰顯」道(易)的道理之存在。

所以,要五十歲。
年紀太輕時,一定是「我」可以改變一切。人的「想像」就是世物的界線。

老一點了。就可能會想。人,只是道之作用的一種「範例」而已。
可是,人有自由意志 啊。
對,道的運作特色就是「讓人有自由意志」。

康德也這麼想的: 康德的自由定義,「自由即自律」。

自律,即,人願意主觀的去遵守他認為是在先地客觀於他的某種真理。

人,只有人哦,才有能力去「承認」與「理解」客觀性這種在先性的概念。
並且,只有人,才有「能力」去遵守【自己所承認】的道理。

所以,自律,無大過矣。

重點是,自律,談何容易?

從某個角度而言,自律,恐怕是最難的事。這世界不都是依你的意志在運轉嗎?

《論語.述而》 #16

《論語.述而》 #16
子曰:「飯疏食飲水,曲肱而枕之,樂亦在其中矣。不義而富且貴,於我如浮雲。」
***
這話,蠻文青的。
曲肱而枕,富貴如浮雲,是很讓人灑脫的句子。

但,這如何可能?

首先,這是你想要的「人生的理想」嗎?
如果是,
你如何可能做得到!

這又不是說,你讀到了,你理解了,你感受到了,於是你就做得到。
絕大部分的人做不到。我也一樣。

所以,這種句子,難道又是說爽的。

《章句》:
程子曰:「非樂疏食飲水也,雖疏食飲水,不能改其樂也。……。」又曰:「須知所樂者何事。」

對,如果你沒有能看到某種樂,在那種句子的真正被實踐的當中,你不可能會去響往的。

那種樂,有那種嗎?如果有,那又是什麼?

在還沒有「得到」那種感受之前,你憑什麼相信?

人,是有能力,從文字句子當中,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那種樂。
這是,「範疇直觀」,亦即,那不是用推理可以有的,而是某種「當下被給予的」一種直覺感知。

智者大師:
「若心稱言旨,於一眴間,則智斷難量,神解莫測」。

但約究是隱隱約約。
你要有某種「修持」的工夫,所以,那種樂的真正感受,才會在你的「肉體」身上呈現出來。

所以宋明理學家講「工夫」。如同,佛家講「行法」。

用現代康德哲學的說法即是,實踐理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