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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8月29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顏淵》# 17

《論語.顏淵》# 17
季康子問政於孔子。孔子對曰:「政者,正也。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」
***
這句也是老話了;但老話未必沒有實質的效果。

「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」,有沒有道理呢?

講,好像沒有什麼用;
你自己在人生經驗中,尤其是工作場合中,不管是兼職或正職,
用你的經驗,
這句有沒有「效果」呢?

你有沒有碰到過這樣的老板、長官呢?

如果有,你就可以親身感受;
你就知道,
「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」是不是一種會對你產生「威力」的一種作為?

事實上,你很少有機會碰到這樣的長官或老板,啦!

真的。

出一張嘴的,比較多。

你沒有碰到那種「好」長官的經驗,所以你不相信;
即使,
你當長官了,你也不相信「子帥以正,孰敢不正?」

失戀過的,才知什麼是「為情」而痛;
碰到過這種好長官,
你才知道「人格」是多麼的具有威攝力的東東。

多燒香,同學;祝你有機會碰到好長官。

《莊子》:「若夫人者,目擊而道存矣,亦不可以容聲矣。」

這種事,往往要看到了,才信得過。


2019年8月28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顏淵》# 16

《論語.顏淵》# 16
子曰:「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小人反是。」
***

這句話,你可能熟到有點沒有感覺了。
但,卻是在這世間,可被實踐性極強的儒門行法。

宋代人說:「天不生仲尼,萬古如長夜!」

第一次看這到句,覺得孔子未免被神話的太厲害了。

但,當我有一天感到「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小人反是」這句,的某種衝擊性時,
我才知為何宋人為脫口而出那句話。

那是一種驚奇的感概。

如果你沒有出在這種文化價值系統裡,
想像,
如果你是幾千年前的那種生活樣態下,
你會有「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小人反是」這種感受在你的生命中,
明確的被感受到嗎?

大概不能。

那些所謂善性的德生,都只是一種「可能性」,
而這種可能性,不會「自己明確的被意識到」,
它們要有在被媒介的狀況中,
才能被明確意識到,才能成為你自己願意去實踐的方向。

「君子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小人反是。」是媒介。讓你意識到某種感受的媒介。

這句話,有沒有隱隱地打動了你心中的某個角落。

所以,「天不生仲尼,萬古如長夜!」,孔子弄出了一個感動你的媒介。

再來是,你有多少能力去實踐。

在這過程中,【注意】,在「成人之美」的過程中,
你自己卻反而提升了,變化了,
有了更高的智慧和人生感受的檔次。

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惡。

嗯,那有那麼容易。

我們大概都是反方向去做。反方向去做,未必「錯」,但,我們往往也不會有什麼自我更好的變化和提升。

佛學說,菩提心是修行最重要的心法。甚至:忘失菩提心,修諸善法,是名魔業。

菩提心,也就是「饒益他人」。

這和孔子所言,不謀而合。

此心同,此理同!

2019年8月27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顏淵》# 15

《論語.顏淵》# 15
子曰:「君子博學於文,約之以禮,亦可以弗畔矣夫!」
***

這也是被「啟蒙性特強」的人,愛拿出來罵封建的句子之一。

被看不順眼的字在於「畔」。

畔,是抗爭;弗畔,好像是說要什麼都是要去聽別人的。

什麼都聽別人的,於是就是封建。

啟蒙愛好者,對他們的推論而言,不是不對;但是,那是「抽象的推論」,而不是真正生命存在樣態的觀察和評論。

人,基本上,不會去做:「什麼都聽別人的」這種事。

你會嗎?你有嗎?你「能」嗎?
而必騙自己呢?

但,人與人之間必然會有對立。
這是我們這種世界的常有之特性,沒辦法。

如何解決?

一、要別人聽你的。
二、讓自己可以「消解」對立的態勢,再從中加以解決對立。

孔子講的是第二個。

但,你有能力去「消解」對立那種心情在你心中的滋長嗎?
大概不能。
對立,很爽的。

「博學於文,約之以禮」,是讓你有能力去「除消」對立心態的日常生活的練習和學習。

文,知識;你要尊重「知識」,才能讀懂。
禮,是與他人間的儀式;你尊重他人,你才能演出這儀式。

博學於文,約之以禮,是儒學中,消除我執,長出「消解對立」之能力,的練習方法;即儒學行法。

然而,依儒學的理路而言,
除消對立不是單純的消除對立這種作用而已,
消除對立的能力之增長,也是德性滋長的沃土;
德性增長,智慧也會隨之增長。

我常講的:
看到老師就一句老師好,可以讓你長出讀懂傳播理論的能力。

2019年8月26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顏淵》# 14

《論語.顏淵》# 14
子張問政。子曰:「居之無倦,行之以忠。」
***
這句大家都看得懂。
但,
相信的,反正也幾乎沒有。

「無倦」,難。

「行之以忠」,最大的被反問在於:什麼是「忠」?

真是煩人的追問啊!

來,《章句》,看看古人如何去解釋他們心中的疑惑:
行,謂發於事。以忠,則表裏如一。

表裡如一。

朱熹真的解的很好,不是嗎。嗯,表裡如一。

但,這幾乎不可能被做到,誰能呢?

但,這終究是一種判斷上的「指南針」,或著用康德的術語:理念。

但,人,為什麼要向著指南針的方向而去行事呢?
這蠻難的,而且有時是痛苦的。

這是現代的我們忍不住要去問的。

對傳統古典學問而言,正是在這種折磨和痛苦的過程中,
在這種面向著指南針而行事的過程中,
人,
才會有某種「質變」的可能。

質變,也沒那麼難了解,
就是,
別人一定會覺得你的「氣質」不同了,而且真的不是裝出來的。

2019年8月25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顏淵》# 13

《論語.顏淵》# 13
子曰:「聽訟,吾猶人也,必也使無訟乎!」
***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審案,我跟別人一樣,要做出對錯判斷。但更我想的是:人與人之間是不是可以沒有對立呢?」

訟,進法院。

你看到進法院的案子,你的反應是什麼?

誰對誰錯?用什麼理由去斷定對錯?這對錯的做成,是不是很沒有受干擾…

你想的都沒錯。人之常情,我也如此。
孔子也如此。

但孔子會更多想一點的是:
人,為什麼會對立呢?
是不是人有什麼結構上的心性狀況,所以人與人之間的對立與掙扎,是不可避免的呢?

人有機會讓自己減少和別人對立嗎?

是不是有一個社會,在這裡,不是去爭對錯為最重要,而是去思考如何最大可能的避免對立的產生呢?

這是聖人在更多想的。

你覺得是做樣子的而已嗎?

其實,
如果你有如孔子那樣去更多想的一種靈光乍現過,來,
那你是善根淳厚。

你看到的不只是去爭對錯,
而是在爭對錯過程中,人所受到的折磨和痛苦。

看到人在過程的背後所受的折磨而起消除之心,是悲心。

「大悲」,梵語 mahakaruna。即指諸佛菩薩不忍十方眾生受苦而欲拔濟之,其心稱大悲。

悲心是一種動力,也是讓你的生命快速走向人性豐美的指南針。

2019年8月22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顏淵》# 12

《論語.顏淵》# 12
子曰:「片言可以折獄者,其由也與?」子路無宿諾。
***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從最少的資料中就可以看出頭緒的人,大概衹有仲由吧?」子路履行諾言從不拖到第二天。

這是孔子對弟子的某種「人性特色」的觀察和描述。

我們也很喜歡「看人」,議論人。

市面上也有很多書,如星座、血型、心理、行為等等,告訴你如何去判斷一個人的某種套路特色。

當然,就儒家而言,一般而言,
孔子依自己的弟子所做出的人格特質的判斷內容,
應是我們要去「效法」的那種特色。

是這樣嗎?

非得要去讓「那種特色」也長在自己身上嗎?

未必吧。我會如此想。
因為,「人性套路特色」或多或少和人的「肉身」特色有關。

要有對的身材,才能成為一位憂異的運動選手。
不是嗎?

這裡,我會如此看。

孔子舉出的是,人性中會被欣賞的特色。

「無宿諾」比之於「有宿諾」,會讓人更覺得人性中的美。

往人性中的美之可能性去發展,就是德性開展的過程。

如果硬要把某種行為套到,要求到每一個人的身上,
那就是「德化的僵化」,
也就是歷史中常見的:以禮殺人。

在現代,也往往是:以偉大的口號去傷人。

2019年8月21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顏淵》# 11

《論語.顏淵》# 11
齊景公問政於孔子。孔子對曰:「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。」公曰:「善哉!信如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,雖有粟,吾得而食諸?」
***
這句很有名: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。

批判儒家的人愛說,這是封建。

那你改成,ceo是ceo,marketing 是 marketing,研發是研發,這樣是不是「封建」呢?

白痴!

搞新聞的,描述事實是描述事實;評論是評論,這樣對不對啊?

當然對。

如果你在外面工作過,你就知道,
一位爛主管,之所以爛,
並不是能力不足,
而是他一定要撈過界,管到他不應管的地方。

但孔子回答往往是有針對性的。

《章句》:
景公又多內嬖,而不立太子。其君臣父子之間,皆失其道,故夫子告之以此。

2019年8月20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顏淵》# 10

《論語.顏淵》# 10
子張問崇德、辨惑。子曰:「主忠信,徙義,崇德也。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。既欲其生,又欲其死,是惑也。『誠不以富,亦祗以異。』」
***


白話譯:
子張問提高品德、明辨是非。孔子說:「以忠信為宗旨,弘揚正義,就可以提高品德。對一個人,愛的時候,就希望他長生不老;恨的時候,就希望他馬上去死。既盼他長生,又盼他快死,這就是不辨是非。這樣做對自己沒好處,衹能使人覺得你不正常。」

「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。既欲其生,又欲其死。」

這句很有名;
這是大家都感受過的在我們身上會發作的某種對人的反應樣態,
誰都一樣,
我也是。

從自然狀態下的人性反應而言,這「很正常的」。不是嗎?因為我們往往都是如此本能的反應。

為什麼不可以這樣?

你這樣問是追問理由,這是知識取向的,各大哲學,各大宗教,都有一套說法,來說明那是不好的。

但,有了說法,又如何?你未必能去「挑戰」你的自然反應。
因為,太痛苦了。

所以,這裡有二個問題:

一、你想去挑戰你的自然人性反應嗎?
二、如果想,那方法是什麼?

第一個是最難的。
因為,你感受不到為什麼你要去挑戰自然人性,正如同為什麼你不可以在夏天吃冰一樣。

聽道理,往往無用。

通常,往往,我們被別人「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」過後,尤其是某種親近的人對你如此做,
你才有某種機會將心比心的「讓自己不要再那樣了」。

人往往在被痛苦被傷害的狀態下,但同時,又願意「反思自己的苦」之,而不是發洩自己的苦之思維下,
才能徹見「人人在人性上的感同身受」。

如果沒有這種切身的經驗,「愛之欲其生,惡之欲其死」往往也只是被你拿來檢討別人的工具和手段。

痛過,才能將心比心。但,也只是可能而已…

於是,如果你想,那方法呢?

這是行法,尤其是「對治法」,例如佛學中「慈悲觀想法」,那恐怕又讓你覺得更難了。

往往,
人,因痛而發起悲心,才能有足夠的力氣去實踐行法。

2019年8月19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顏淵》# 9

《論語.顏淵》# 9
哀公問於有若曰:「年饑,用不足,如之何?」有若對曰:「盍徹乎?」曰:「二,吾猶不足,如之何其徹也?」對曰:「百姓足,君孰與不足?百姓不足,君孰與足?」
***
白話譯:
哀公問有若:「饑荒年,國庫空,怎麽辦?」
有若說:「賦稅減半。
哀公:「現在我還嫌稅少,怎麽能減半?」
有若:「百姓富裕了,您還會不富裕?百姓貧窮了,您哪來富裕?」

藏富於民。這是很經典的論述。

但,有時,我也愛想,這是唯一的好的經濟學理論嗎?

以現在的經濟學而言,
減稅是不是救經濟唯一最好的方法呢?
大概有的吵。

我不是學經濟的,我沒有答案。
但,
進歷史的演進而言,我大概都不會否認更好的經濟學之出現的可能性。

制度很重要;
但設定制度背後的「人性思考」是什麼樣的呢?
我更想去想想。

「百姓足,君孰與不足?百姓不足,君孰與足?」
這句,
與其說是什麼經濟學原則,倒不如說是一種對「自我」與「他人」的思考樣態。

「他人」與「自我」是不是有什麼必然的連帶關係呢?

有嗎?

他的數學一百分,和我有什麼關係?不是嗎。

但從人性論而言,
他的數學老不及格,你會有什麼反應呢?

他是他;我是我。
還是,
如果他願意,我想去幫幫他呢?

不同的想法有不同的制度。

老樣子,
國家為什麼要讓老百姓更有錢呢?
因有錢因不受生活逼迫所以有更好的德性之可能!衣食足而後知禮義!
還是,老百姓是國家財庫的生產工具呢?
老百姓賺錢,政府抽的更多!

不同的心態,會有不同的經濟學;
而且,
都會是可以說得通的經濟學理論。

2019年8月18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顏淵》# 8

《論語.顏淵》# 8
棘子成曰:「君子質而已矣,何以文為?」子貢曰:「惜乎!夫子之說,君子也。駟不及舌。文猶質也,質猶文也。虎豹之鞟,猶犬羊之鞟。」
***
白話譯:
棘子成說:「君子,人做得好就可以了,何必要有文化?」子貢說:「可惜啊,您這樣理解君子,您應會後悔話說太快了。文化和個性同樣重要。就象虎豹的皮革與犬羊的皮革難以分別一樣。」

這是論語中常見的某種不斷反覆出現的主題之一:現實的人性與文化的培習。

用簡單的經驗值:幹嘛要讀書,把人做好就好了啊。

文化,或某種文明性的禮俗或藝術活動,對人到底有什麼重要?

儒家不斷的強調。
但到底是什麼可令人信服的理由,所以文化之媒介,是重要的呢?

子貢的回答,就愛思辯的人而言,是沒有說服力的。某種角度而言,亂答一通。這裡沒有什麼合理的推理論述在。

人的確可以沒有文化而活的好好的,但動物沒有皮卻無法活下去。

那,
文化藝術為什麼重要?

那只能從「人是有德性的動物」這一點來論述。

文化藝術,是一種媒介,這種媒介能讓人的德性被誘發出來。
而且,就儒學理論而言,
人,必須是在某種「被媒介」的狀態下,
那種超出於動物性本能之外的所謂德性,才有可能顯露。

人德性之可能被誘發的媒介,文化藝術是很好媒介物。

所以,禮、樂、射、御、書、數,這些文化藝術活動,被重視,被視之為「六藝」。

在這些「文化活動」中,人,可以開展生命本能衝動之外的其他也存在於人性的可能性。

生存下去之外的其他人性的可能性,我們用德性來稱呼吧。

德性的呈現和展露,不是在動物性之外加上了一些德性;
而是,
德性的展露,代表了你的生命已有了不同於以前的轉化。

2019年8月15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顏淵》# 7

《論語.顏淵》# 7

子貢問政。子曰:「足食。足兵。民信之矣。」子貢曰:「必不得已而去,於斯三者何先?」曰:「去兵。」子貢曰:「必不得已而去,於斯二者何先?」曰:「去食。自古皆有死,民無信不立。」
***

白話譯:
子貢問政。孔子說:「確保豐衣足食、軍事強大、人民信任。」子貢說:「如果不能同時做到,以上三項中哪項可以去掉?「軍事。「如果還不行,剩下二項中哪項可以去掉?「衣食。自古皆有死,缺少人民的信任,國家就要滅亡。」

這句話,也是很常聽見的句子。

意思也不用我再多解釋。

其實,解釋了也沒有用,
因為,這些句子,往往要能跟你的生活經驗或生命經驗,有關,於是,才會對你形成提醒的作用。

就真正的生活的厲害關係之作用而言,
如果你有能力,
大概,你會先用的方法順序是:兵、食、信。

這也是我們一般而言的經驗法則,其實,還挺管用的。

把「信」擺在第一位,並不容易。你往往也不會如此。

孔子並不是社會學家,他看重的是德性的滋長,
或著說,
如何可能的是一個社會,在這個社會中,是最容易形成德性滋長的土壤。

如果把視野縮小,往我們的生活中去看,
說,
如何才能贏得朋友對你的尊重:給錢、給罵、還是給信用?

「信用」,才是能贏得尊重的方法。

這裡,談的並不是「可以去影響別人」的方法,
要如此,食與兵,更有用。

如果,我們談的是贏得尊重,那「信」是唯一的方法。

家人如此,
朋友如此,
男女之間如此,
師生之日如此,
人與政治之間,當然。

2019年8月14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顏淵》# 6

《論語.顏淵》# 6
子張問明。子曰:「浸潤之譖,膚受之愬,不行焉。可謂明也已矣。浸潤之譖膚受之愬不行焉,可謂遠也已矣。」
***
白話譯:
子張問明。孔子說:「暗中謠言、誹謗,傳到你這裏就行不通,這樣,就算明達,就算看得遠了。」

子張問了一問題:一個人要如何才能算是「明」。

孔子並沒有談要有什麼知識、學問之類的,而是倒過來談人的一種常見習氣:「浸潤之譖,膚受之愬」。

浸潤之譖,膚受之愬,就是一般而言的「暗中謠言、誹謗」。

浸潤之譖:浸潤,如水之浸灌滋潤,漸漬而不驟也。
膚受之愬:膚受,謂肌膚所受,利害切身。

人,如果具有「明」的能力,孔子說,在於能夠不會去跟風「謠言、誹謗」。

《章句》:
馬曰:「無此二者,非但為明,其德行高遠,人莫能及。」

換言之,
人的能不能夠「明」,就孔子而言,更重要的是在於「人的品德」,而不是「人的知識能力」。

蠻有意思的。

但,再想想,也的確如此。

浸潤之譖,膚受之愬,之所以有威力,在於你「想去跟風」,而不是那是什麼內容。

但為什麼你想去跟風,因為你放不下對那種事的喜好。

能夠拒絕跟風謠言、誹謗,真是的一種很高段的修為啊,不是嗎?那是心理的、心靈的,而不是知識的。

但能如此,更在於「人性的修為」所而來的「心之明」,而「心之明」在於德性的觀照。
《章句》:二者難察而能察之,則可見其心之明,而不蔽於近矣。

2019年8月13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顏淵》# 5

《論語.顏淵》# 5
司馬牛憂曰:「人皆有兄弟,我獨亡。」子夏曰:「商聞之矣:死生有命,富貴在天。君子敬而無失,與人恭而有禮。四海之內,皆兄弟也。君子何患乎無兄弟也?」
***

白話譯:
司馬牛憂傷地說:「別人都有兄弟,唯獨我沒有。」子夏說:「我聽說過:『死生有命,富貴在天』。君子敬業而不犯錯誤,對人恭敬而有禮。四海之內,皆兄弟。君子擔心什麽沒有兄弟?」

這句是子夏說的。

「死生有命,富貴在天」。這句,大家應很熟。
沒想到是從論語出來的吧。

子夏,不是孔子。

所以《章句》說,「意圓而語滯者也」;意思是,雖然想法很好,但這是「做不到的」。

什麼做不到:「四海之內皆兄弟」。
真的,不是嗎?

那麼,這句應如何來說明儒家的行法呢:
「接人以恭而有節文,則天下之人皆愛敬之,如兄弟矣。」

如兄弟矣。
「如」字,重要,這是修為的方向,
人朝向著這方向,讓自己的德性更豐美。

儒家,重視生命的「肉身性」;
不會用「理性的」那種抽象性,去壓迫人的具體存在。

做不到的,不會勉強「一定要」,而是「如」。
在「如」的基礎上,讓生命不斷的豐滿。

所以儒家強調「親親」,因為那是我們在實踐德性的過程中,比較容易的起點;
如果這點都做不好,談「四海之內皆兄弟」,可能有點誇張。

誇張,事小,德性沒有豐美,事大。

《章句》:
意圓而語滯者也,惟聖人則無此病矣。且子夏知此而以哭子喪明,則以蔽於愛而昧於理,是以不能踐其言爾。

2019年8月4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顏淵》# 4

《論語.顏淵》# 4
司馬牛問君子。子曰:「君子不憂不懼。」曰:「不憂不懼,斯謂之君子已乎?」子曰:「內省不疚,夫何憂何懼?」
***
「內省不疚,夫何憂何懼」,這是很多人可能在面對人生決擇時,都會拿來當作判斷的標準。

憂慮,更大的根源,是來自內在的「心理系統」,而不是外在的物質狀況。

這是古人,不分東西方,大概都有的經驗談。

但,如何可以讓人「不憂不懼」,
其解決的方法,則就各有特色了。

佛學,識「空」,則解脫。
基督教,堅信上帝,依恩解脫。


儒家的特色在於:「內省不疚」。

內省,真的那麼大的威力嗎?
對,這其實是能不能對儒學有所肯定的基礎,或著說經驗值。

你有沒有被「良心」痛到半夜爬起來痛哭過呢?
如果有,內省不疚,就會對你是有用的行法。

對這句話的某種疑慮,使得我在年輕時,去讀了康德的實踐理性批判,並且似乎在這疑情之下,好像有讀懂。

「他的「實踐理性批判」則試圖在「自由」和「自律」的道德主體(良心)中,找到普遍道德」。

「在〔實踐理性批判〕中,康德設定自由意志、神與靈魂不朽之必然存在。 ... 然而神與靈魂不朽卻又涉及道德判斷之「良心」之內在性目的,或稱為行德動機」。

嗯,良心,果然會讓你痛心;
這是超越出你的意識的,是在你之上的力量;
但又來自於你自己的主體。

既經驗又超越!

2019年8月2日 星期五

《論語.顏淵》# 3

《論語.顏淵》# 3
司馬牛問仁。子曰:「仁者其言也訒。」曰:「其言也訒,斯謂之仁已乎?」子曰:「為之難,言之得無訒乎?」
***
白話譯:
司馬牛問仁。孔子說:「仁者言談謹慎。」說:「言談謹慎,就能叫做仁嗎?」孔子說:「做起來很難,言談能不謹慎嗎?」

如果順著之前二節的po文,那麼在理路上的理解就會更清楚。

雖然,「仁」心是每一個人都具有的,是本能的即有。也可以說是良心。

此即孟子所言:人之所不學而能者,其良能也;所不慮而知者,其良知也。

但我們在日常生活中因各種厲害關係,常常會「故意」聽不到。

孟子就此而言:
耳目之官不思,而蔽於物。物交物,則引之而已矣。

我們需要某些方法的練習,能讓我們時刻敏感的感受良心的聲音之泛音。

其言也訒。即言談謹慎。

就是在日常生活中的儒門修行方法。

方法的練習是必要的,人才能在這過程中超拔出來。

透過方法的練習,讓我們的生命之運作趨向於更直觀更本能的以良心為運 作之核心。

這樣的生命形態,後來的中庸有著更哲學化術語的表達:

莫見乎隱,莫顯乎微,故君子慎其獨也。
喜怒哀樂之未發,謂之中;發而皆中節,謂之和。
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;和也者,天下之達道也。
致中和,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。

2019年8月1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顏淵》# 2

《論語.顏淵》# 2
仲弓問仁。子曰:「出門如見大賓,使民如承大祭。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在邦無怨,在家無怨。」仲弓曰:「雍雖不敏,請事斯語矣。」
***
白話譯:
仲弓問仁。孔子說:「出門時要象會見貴賓一樣莊重,建工程時要象舉行盛大祭典一樣嚴肅。自己不願做的,不要強加於人。同事中相處融洽,親屬中和睦友愛。」仲弓說:「我雖不才,願照此辦理。」

對於現代的我們,這種句子真的讓人麻痺了。
但,
儒家的「行法」,修行的方法,就是在這樣子的「日常生活式」的句子當中。

換一種強烈的比喻,
如果一般佛學而言,在修行方法上都會去強調「禪坐」,這種方法;
那麼,
上面的句子,就是去描述類似於佛家的禪坐(靜坐),的修行方法。

只是,這種不標新立異的方式,你往往會瞧不起,就是了。

這裡,我們沒有辦法再從理路上談下來,有關理路架構,請看前po文。

來,
相信人心本有的良知,相信人有一種讓自己生命更美更豐富價值行為的能力,
但,這如何可能真正在你的肉體上來呈現呢?

我們要透過某種外在的「事項」來摸擬練習。

例如,打坐就是一種摸擬練習,透過這種練習,讓我們的生命藉由這種過程,往上「跳躍」到另一種不同層次的生命體悟。

這像是練騎腳踏車,
你透過模擬練習「會騎的樣子」,
於是,有一天,
你的生命就帶著你可以「自然地」與腳踏車有某種隨心所欲而不翻車的那種能力。

出門如見大賓,使民如承大祭。己所不欲,勿施於人。在邦無怨,在家無怨。

這裡,孔子提出四個生命成長的「練習項目 」。

有意識地在日常生活中去「練習這四項的其中某一項」,
不斷練習,反省,觀照,
於是,有一天,你會發現,
生命似乎長出了一種你以前所沒有的能力,不管是在思考、判斷、生活以及審美上。

簡單的說,氣質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