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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6月30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先進》# 7

《論語.先進》# 7
季康子問:「弟子孰為好學?」孔子對曰:「有顏回者好學,不幸短命死矣!今也則亡。」
***
白話譯:
季康子問:「您的學生中誰好學?」孔子答:「有個叫顏回的好學,不幸短命死了,現在沒有。」

孔子欣賞顏回,有很多記載。

子曰:「吾與回言終日, 不違如愚。退而省其私, 亦足以發。回也, 不愚。」

子曰:「賢哉,回也!一簞食,一瓢飲,在陋巷,人不堪其憂,回也不改其樂。賢哉,回也!」

還多著呢?

這倒回來讓我們很清楚,「好學」的學,其內容應是什麼東東。

很清楚的,這學並不是學我們目前一般而言的「有用的知識」或「理論性的知識」,
而是去學,
如何讓生命更接近德性的完整,這樣的一種德性之學。

在這裡,從理論的思考而言,
似乎知識之學與德性之學,是一種對立的姿態,是
兩種對立的學問。

這是德性與知識兩者之間的關係。兩者是有關,還是無關?

如果有關,那麼是從知識先下手,還是從德性先下手。

你如果喜歡深入思考,就請帶著這個疑問,去讀哲學人文相關的探討,這是「老問題」,早就一直被討論著。

如蘇格拉底:知識即德性。

在這裡我想總結我所理解的儒門說法,以及我自己的經驗談:
對德性尊重,有助於你的思考能力的開發;
對德性的實踐,有助於你對特定知識系統的領悟。

兩者是有機相關的。

傳播理論讀不下去嗎?
帶著「我想讀懂」的念頭去「做善事」,
在這過程中,
德生實踐的力量,會帶著你衝破思維上的困頓。

願你對我所言,有一點感受存在。

2019年6月27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先進》# 6

《論語.先進》# 6
南容三復白圭,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。
***
白話譯:
南容經常朗誦有關言談謹慎的詩篇,孔子就把侄女嫁給了他。

三復白圭。唸了三次白圭這首詩。

白圭詩的內容:
詩大雅抑之篇曰:「白圭之玷,尚可磨也;斯言之玷,不可為也。」

玉,如果有瑕,可以磨。
但,人的言行,如果不謹慎,有時很難再回頭。

孔子聽到有人愛這首詩,非常欣賞他。

可能,我們這時代的人都會覺得好笑吧。
一,這種詩非常古板,所以好笑。
二,孔子也未免太無聊了吧。
我年輕時也如是。

慢慢了,想法不同了。

一、很少有人會愛這種詩。
二、我們未必能欣賞這種詩。

這種關於修身養德的東東,大概都是在我們的關心之外吧。

德性,往往是一種自我的克制過程。所以大家討厭。
因為不是一種發洩的爽!

但,這種克制,不是一種純克制,
你會在這種過程中,
變化身心,變化性命的質感。

只要你是有心的願意以這種方式來成熟自己。

生命的質感,真的會變化;人生的福報,也會變化。

就看你是不是有感受了。

2019年6月20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先進》# 5

《論語.先進》# 5
子曰:「孝哉閔子騫!人不間於其父母昆弟之言。」
***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閔子騫真孝順!外人都贊同他父母兄弟對他的稱贊。」

人生最難的「自我修行」之一,大概就是「在背後講壞話」。

這是我們常有的經驗值之一,就是,在人的前面講得很如沐春風,一轉身,就是陰風暗語。

孔子,用這種最難搞的「人性之特色」,來讚揚一個人在孝順這面向上的努力。

孝順,本來就極難。

難,不是難在有沒有「一般而言的孝的行為」,而是「孝的行為會被怎麼說來說去」。
依我們的人生閱歷,能有好話的,不多。

不是嗎?你有過講別人關於這方面的好話的經驗嗎?

閔子騫如何做到的,我不知,論語也沒有說。

《章句》倒有一種解釋:蓋其孝友之實,有以積於中而著於外,故夫子歎而美之。

積於中形於外。

這個句子,不是孝順方面專用的句子。
我們常類似於「自我要求」的文章中看到,
意即,
心中真的把那當一回事,自然,外在的行為就會「顯現」出來。即使,你沒有刻意有心的想要顯現出來。但那仍是藏不住的。

真的假不了,假的真不了。
這是常見的格言,但倒也貼切。

2019年6月18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先進》# 4

《論語.先進》# 4
子曰:「回也非助我者也,於吾言無所不說。」
***
這句真的很麻煩。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顏回對我沒幫助,我所說的一切他都洗耳恭聽。」

來,第一句:回也非助我者也,什麼意思呢?

一般而言,當老師的是從教學相長中而成長,因此,學生的提問和發問,是重要的,是老師成長的「必要原料」。

顏回,很少發問,很少提問,所以孔手說,顏回這個人對我不太有「教學相長」上的幫助。

好了,那麼,顏回是怎樣的學生呢? 原文:於吾言無所不說。

也就是說,孔子說了什麼,回都相信,都認真的認同。

這一點,在目前的主流意識中是,怪怪的。

我們往往認為要去懷疑一切,才是好的。

但是,重點來了,顏回對孔子的「於吾言無所不說(悅)」,是一種傻蛋式就信了嗎?

《章句》:
顏子於聖人之言,默識心通,無所疑問。

「默而心通」。

這是另一種理解的表現樣態。

其實,我們大概也都有這種學習經驗:
一、是初學時,對老師的不斷發問。
二、深入到某一種程度時,一種心領神會式的理解。

心領神會式的理解,表現出來的就是「於吾言無所不說」。

這是一種更高檔次的理解樣態。

其實,這種心領神會式的理解,才算是真正的理解。

有發問相,那都只是模索的過程而已。

2019年6月17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先進》# 3

《論語.先進》# 3
德行:顏淵,閔子騫,冉伯牛,仲弓。言語:宰我,子貢。政事:冉有,季路。文學:子游,子夏。
***
白話譯:
孔子的學生中,品德高尚的有:顏淵、閔子騫、冉伯牛、仲弓;善於言談的有:宰我、子貢;善於政事的有:冉有、季路;精通文學的有:子游、子夏。
***
人不是上帝;
所以,人一定有所特色,那也就是有所「限制」。

但,特色或限制,也不是「有」與「無」式的,二元對 立式有。
而是一種能否更被清楚展現出來的「有」,亦即從國小到大學式的有,大學是奠基於對國小的超越。

你可能不會是藍球國手,但你永遠可以讓自己打得比「以前更好」。
同時,你的數學可能隨便算算都比國手好。

生命,是「超越的」過程,亦即讓你那潛藏著,還沒有顯露出來的部分,
有機會「超越」現在的既存狀況,而被呈現了出來。

也就是說人人都有,只是被呈現出來的純粹不純醉。

奠基於上面的論述,所以,才能說,人人平等。
所以,很多事,才值得上街頭。

而之所以要上街頭,不正在於相信「你和我一樣」嗎?
相信你和我一樣,人人都有生命的精彩,
所以我們努力讓沒有呈現出生命精彩的人,也都能呈現出來。

要如此相信,你就要能對別人有「像自己一樣的尊重」。

很難!

因為,在人世界,我們往往不是從「超越於自己」「超越現況」的角度來談人的理念,
而是設定一個「邪惡的對象」,以打倒邪惡對象來當作進步。

設定別人是「邪惡的對象」,於是你就「會變為神人」;
一旦你變為神人,那就是開始瘋掉的第一步。

因為人真的不是神。
一旦要人自居於神人,
於是矛盾的動力發動了。

於是,歷史就又有「動力」去超越「瘋掉的」部分。

歷史,就是這樣的辨證的運作。

《論語.先進》# 2

《論語.先進》# 2
子曰:「從我於陳、蔡者,皆不及門也。」
***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跟我在陳、蔡受苦的人,都不在身邊了。」

《章句》:
孔子嘗厄於陳、蔡之間,弟子多從之者,此時皆不在門。故孔子思之,蓋不忘其相從於患難之中也。

「不忘相從於患難之中」。

對愛讀歷史的人,這其實是活生生的生命之慨。

共患難易,共富貴難。

真的,歷史就是如此的一幕幕的不斷的重復演出。

孔子感嘆地如此說,但我也沒有把孔子想得太厲害。

因為,孔子並沒有真正的有權力,有富貴,過。

在真正有權力的考驗之下,能走過的,歷史上真的不多。

為什麼?

《菜根譚》有一句話:
事事留個有餘不盡的意思,便造物不能忌我,鬼神不能損我。若業必求滿,功必求盈者,不生內變,必召外憂。

或許,權力是一種很奇怪的東東,滿,還要更滿。

《論語.先進》#1

《論語.先進》#1
子曰:「先進於禮樂,野人也;後進於禮樂,君子也。如用之,則吾從先進。」
**
進入新章節了。

白話譯:
孔子說:「平民因學習(禮樂)優秀而獲得官職。貴族因世襲了官職而去學習禮樂。如果我用人,就用平民。」

這又回到禮樂,即某種社會性的約束與人的成長,這二者之間的關係。

禮樂,自然是一種社會性的約束規範,以及文化涵養。
沒有這種規範涵養,社會自然是無法運作。

但,禮樂,在儒家眼中,就不止是一種約束規範而已;
禮樂,同時也是個體生命,要能有所成長的必要過程,
換言之,
約束與涵養,
是個體生命要能產生變化的必要之經過過程。

野人,即平民;
去學禮樂,是去更加進一步的開發自己的生命潛力。

君子,貴族,
學禮樂,有時只是為了社會性的接物需要,
如果沒有意識到禮樂與生命變化之間的關係,
禮樂是沒有意義的。

在儒家眼中,
個體生命的存在,自然就有一股向上潛能(性善);
這潛能,不只是當好人,而是,這是一個人所有能力的基礎。

人生在世,重點在於這股潛能,如何可能被開發出來。

禮樂,是必要的。

用現代的術語,自我約束與文化涵養,是一個人潛能被發動必要過程。

如果你去感受自己生命變化過程,真的就是這樣啊。

2019年6月13日 星期四

《論語.鄉黨》 #18

《論語.鄉黨》 #18
色斯舉矣,翔而後集。曰:「山梁雌雉,時哉!時哉!」子路共之,三嗅而作。
***
白話譯:
孔子郊游,看見野雞飛翔一陣後停在樹上,孔子神情一變,說:「山脊上的野雞啊,時運好啊!時運好!」子路向它們拱拱手,野雞長叫幾聲飛走了。

大概真的沒有人知道,這句有什麼意義可被解釋出來。

《章句》:
然此必有闕文,不可強為之說。姑記所聞,以俟知者。

「不可強為之說」。
這點,古人也知道的很呢?
看起來蠻現代的啊。
不是嗎?

所以,「不可強為之說」,進步的現代性的媒體,應該更知道,才對?

但,有嗎?

知識與德性,
在傳統的學問中,一直是被思考的兩端!

有知識,未必有德性。
有德性,也未必有知識。

所以,古人(【宋】張載)劃分為「見聞之知」與「德性之知」。

知道了,未必做得到!

誰都一樣。我也一樣。

但如果你努力的去做到,不管做得有多好,你總是對德性有一點尊敬。

德性,於是就會潤澤你的生命。真的。
氣質就一定會有!

如果喊了半天,但卻別有目的,「德性」也會知道的。於是,它會在你的生命中藏了起來。

沒有德性之潤澤,生命會有一種「枯乾」之感,給別人看!
這也是真的。

2019年6月12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鄉黨》 #17

《論語.鄉黨》 #17
升車,必正立執綏。車中,不內顧,不疾言,不親指。
***
白話譯:
上車時,一定先站直,然後拉著扶手上車,在車中,不回頭,不急切說話,不指指劃劃。

孔子以這樣的態度處理,他和車子之間的各種關係。

我常會想,記錄這些幹什麼?
又不是什麼偉大的東東,也不是什麼感人的理念,一點也襯不出讓人眼亮之處?

看古注如何說。《章句》:
范氏曰「正立執綏,則心體無不正,而誠意肅恭矣。蓋君子莊敬無所不在,升車則見於此也。」

這看起來,真的好累!

但為什麼會「看起來覺得好累?」

我想,有二種「想法」會引起衝突:
自在 VS 莊敬

莊敬,或多或少,要有一些自我約束。
但,我們,或許更多時候,更想自在。

有沒有可能是:自在和莊敬,是二合一的。

有啊,「自在的莊敬」。
亦即,你是自由自在的莊敬。

這可能嗎?

有啦。在經驗值中,如果有某老師某長輩是讓你有感覺的,你是有可能「自己想要去對他/她莊敬」。

但,這如何可能?尢其,如果是「對車子」。

這幾年我偏向去讀佛學,有時,就是為了解答這些自己問的問題。

如何可能對「車子」莊敬?
如果可以,對其他生物(毛小孩),對他人,也就可以:莊敬。
可以自在的莊敬,那麼,「莊敬無所不在」,也就可以被理解為可能。

我沒有答案。

但佛學隱約對我指出的思考方向是:
不是去思考他人(事物、理念)有多麼的重要(執),
而是去思考感受自己的有限性、不完美性、或著用佛學術語,因緣性(無我)。

我自己的生命運轉感受是:

渺小自己,才能對別人尊重。

反之,則不然。

一旦覺得自己是偉大的,就【必然地】要設定「他人」是「不值的」,
如此,偉大感,才有可能被「自己」感受出來。

不然你用力感覺一下,如果沒有一個「不值得」的對象在眼前,你可以在自我內心內升起「偉大」感嗎?

這是人性的結構。

怪的是,真的會對他人莊敬,人生的自在反倒多了起來。

2019年6月11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鄉黨》 #16

《論語.鄉黨》 #16
寢不尸,居不容。見齊衰者,雖狎,必變。見冕者與瞽者,雖褻,必以貌。凶服者式之。式負版者。有盛饌,必變色而作。迅雷風烈,必變。
***
白話譯:
睡覺時不要直挺著象死人,在家閒住時不要象正式場合那樣嚴肅。見穿喪服的人,即使再親密,也一定要嚴肅;見穿官服的人和盲人,即使再熟悉,也一定要有禮貌;在車上遇到送殯的人,一定身體前傾表示同情,遇見背負版圖的人也一樣;在重大宴席上,一定表情嚴肅緻謝;遇到打響雷、刮大風,一定表情嚴肅表示對天的敬畏。

《章句》:
負版,持邦國圖籍者。

這是孔子一般的生活寫照。

除非你有特定宗教式或靈修式的自我追尋,否則我們大概都不會把日常生活的「言行舉止」看得如此嚴重。

我也是。我也沒辦法。

但我卻是欣賞而相信,人對自己的「要求」,即使是在日常生活的小小事項,
只要你「有心」去要求自己。
人就會產生向上的變化。

這,「有心去要求自己」的過程,人會有自我轉變的過程開展。而且是唯一的方法。

讀書也一樣啊。讀書就是一種法門。

如果你願意在讀書上「自己要求自己」,你就會在既有的基礎上,不斷的自我向上產生變化。

從自我不斷的向上變化這一面向而言,
如果你對你的人生有這種「期待與想像」,
那麼,你總要有個什麼東東來自我要求。

以前聽不懂古典音樂,好啊,那就來每天聽十分鐘。

有一天,會的,你會聽進去的,你會有感受的,你會欣喜的。
所以,你才能有動力,去不斷的向上提升自己。

向上提升自己,你就會有新的眼界,新的視角,新的感受力,
你的人生更豐富,更精彩。

所以,你才能會有更強大的動力想要去「自己要求自己」。

2019年6月10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鄉黨》 #15

《論語.鄉黨》 #15
朋友死,無所歸。曰:「於我殯。」朋友之饋,雖車馬,非祭肉,不拜。
***
白話譯:
朋友死了,沒人辦喪事,孔子說:「我來辦。」朋友的贈品,即使是車馬,不是祭肉,不拜。

第二句,《章句》:
朋友有通財之義,故雖車馬之重不拜。祭肉則拜者,敬其祖考,同於己親也。

看起來,孔子還蠻任俠的。

第一句,我其實還蠻有感覺的。
我們可能會幫朋友,他人,做很多事;但我也不知我會不會去幫朋友辦喪事。

孔子說,我來做!

喪事,在儒家是「大事」。

為什麼?迷信鬼神嗎?

對儒家而言,喪事是我們對他人所能盡的最後一分力氣了。

亦即,盡其心。

孟子後來就說:
「盡其心者,知其性者:知其性,則知天矣。存其心,養其性,所以事天也。殀壽不貳,修身以俟之,所以立命也。」

性是指我們自己個性上的天生限制,即了解自己的「有限性」。

那什麼狀況算是盡心了呢?
心安!

了解自己的有限性,即心安。

儒家談心安。
佛家談解脫。

心安,所以盡其心。
解脫,所以「善用其心」(華嚴)。

因為,善用其心,所以盡其心,所以心安。
所以,解脫慧,人一定心安,一定「止」。

2019年6月5日 星期三

《論語.鄉黨》 #14

《論語.鄉黨》 #14
入太廟,每事問。
***
這是很生動的形象。

每事問。真的。很重要。

尤其在這個時代。

在這個時代,覺得是自由進步的時代,好像是我們可以在追問各種事情上是最自由的時代,
但反而,
往往是有著最多「你覺得不用去追問」的預設價值的時代。

什麼是自由?
什麼是進步?
什麼是民主?

自由為什麼是有意義的?
進步為什麼是有意義的?
民主為什麼是有意義的?

反正,這是一個不用去問的問題。
怕你去追問,於是用「普世價值」去嚇你。讓你不敢去問。

你敢去問嗎?不敢。因為你知去問這種是犯時代禁忌的!

什麼是普世價值啊?

關聖帝君是嗎?
觀世音是嗎?
土地公是嗎?
上帝是嗎?

為什麼不是?反正都不能去問的啊。

自由進步民主,因為是普世價值,所以不能問。
為其他的形而上呢?不能被問出來,就是迷信。

誰迷信?

「入太廟,每事問」。

嗯,
在這個時代,那些讓你快喊破嘴,讓你全身發光的口號,全身興奮的名詞,
只要你輕輕的問一句:為什麼XX是有價值的?
能不垮掉的不多啦。

但你不會問。

與其說你追求理想,
倒不如說你害怕失去那唾手可得精神興奮劑。

2019年6月4日 星期二

《論語.鄉黨》 #13

《論語.鄉黨》 #13
君賜食,必正席先嘗之;君賜腥,必熟而薦之;君賜生,必畜之。侍食於君,君祭,先飯。疾,君視之,東首,加朝服,拖紳。君命召,不俟駕行矣。
***

白話譯:
君主賜的食物,孔子一定要擺正先嘗;君主賜的鮮肉,一定要煮熟供奉祖先;君主賜的活物,一定要養起來。陪君主吃飯,君主祭祀時,自己先嘗。孔子生病,君主來探問,孔子面朝東迎接,蓋著朝服,拖著帶子。君主召見時,不等車備好,自己就步行而去。

同樣的,這是對孔子日常生活的描述。

既是日常生活,也就和我們一樣的那般的活著。

我們這時代沒有君主了啦。

於是,孔子的行為對你而言,能夠怎麼樣?
你終究浪費了一些時間來看看這文。

來,你讀完,如果不急,你靜下來感受一下,你有什麼感受?
有沒有一種「美感」讓你覺得,還不錯。

你覺得還不錯,孔子大概也就是覺得還不錯。

「覺得」。

這很重要,這是美感能有力量之所在。

你會不會也想去讓自己的生命,讓別人也「覺得」「有點美」的感受出來。

美是通三世的,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。

每個時代都有那種表現美感的那時代的特色,
所以,
人值得去為自己創造屬於自己時代的「美」的展現。

美和激情不同,美和共識不同。

其實一個時代的激情和共識,到另一個時往往不見得有效。

美。

美是越時空的。

在孔子那麼古板的表現中,你有感受到人心的某種美嗎!

2019年6月3日 星期一

《論語.鄉黨》 #12

《論語.鄉黨》 #12
廄焚。子退朝,曰:「傷人乎?」不問馬。
***
白話譯:
馬廄燒了。孔子退朝回來,問:「傷人了嗎?」不問馬的情況。

這段,很有名。
一直都有人在談的孔子的故事。

往往都是說孔子是多麼的在乎人,並沒有把馬放在心上,諸如此類。

還好孔子已是有點「熟到爛掉」的古人了,不然又是要賺人熱淚的故事。

《章句》:
非不愛馬,然恐傷人之意多,故未暇問。

這是宋朝的注釋。比較合我口味。

真的,「非不愛馬」。

人是無法「形而上的」單獨存在。

就人而言,形而上,或著說意義,是必須奠基於日常生活物質基礎上的日常生活,才能被感受出來。

所以要,制禮作樂。

所以要,兄友弟恭。

這些,都是可見的日常生活實踐,也只有在這種過程中,形而上的東東,才能透顯。

如果我們的肉體,
不只是一種器官運作集合的肉體,
我們有某種渴望,
希望「他人」能在我們的肉體行為中,
看出某種比肉體更多的東東,
例如美、感動、德性、人品、智慧,
那麼:
你做了什麼,
而別人會從「你做了什麼」之中去感受到某種什麼,
就是重要的。

【單純】「用你做的」讓人「有感受」,那是修行。

但如果「你所做的」的外面披上棒棒口號外衣,
而人們也從你們做的而被「棒棒口號」「感動」,
那「你的行動」本身,就沒有意義。

那只是口號的附身。

2019年6月2日 星期日

《論語.鄉黨》 #11

《論語.鄉黨》 #11
問人於他邦,再拜而送之。康子饋藥,拜而受之。曰:「丘未達,不敢嘗。」
***
白話譯:
拜送使者時,一定拜兩次送行。季康子送藥,孔子拜受了。說:「我對藥性不瞭解,不敢嘗。」

第二句有關於季康子的,初讀不明所以,感受不到為什麼要如此做。

看《章句》:
楊氏曰:「大夫有賜,拜而受之,禮也。未達不敢嘗,謹疾也。必告之,直也。」

孔子對被送的藥之藥性尚不了解,所以不敢用。
但,他也明白的跟對方說了。

直也!

論語,或儒家,一直很強調「直」這種「直覺性」的感受。
其實,良心的迸發,不也就是「直」這種樣態嗎?

對就對,錯就錯,良心直接的就很清楚。

我們就個時代,其實,厲害的是,我們可以有很多棒棒的語言和口號,可以讓我們跟良心對著幹。

但,口號會過去的,如流行之物。
良心,卻是會一輩子如影隨行的吸吮著你。

直到你死亡的那一刻!

莫做心上過不去之事。真的!
不管你做事的動機是多麼的口號閃亮亮。
不管你「認為」你是多麼的「對」。
給良心一個發聲的機會。

杜斯妥也夫斯基有一本小說《罪與罰》。

男主角為當時的俄國的大革命,
為了他的理想和熱血,
搶了並殺害了隔壁的放高利貸的被大家的所痛泿的猶太人老太婆。

但,之後,他一輩子就在為良心折磨而自己接受自己的懲罰。至死方休!

這是我開竅的書之一。